
喬知晚整整哭了一夜,等天際翻起魚肚白時,忽然發現自己鼻塞眼花,竟是發高燒了!
滾燙的熱度引發渾身肌肉的酸疼,她腿軟得根本無法站立,隻能先給公司打電話,請了一天的病假。
可迷迷糊糊睡了好一會兒,身體還是不太見好。
她隻能強忍著不適去找藥,才剛站起身,就被強烈的眩暈感給淹沒。
倒下的瞬間,她似乎聽到了門響,模糊的視線裏,似乎出現了蕭均策焦急的身影。
“晚晚,你怎麼了。”
蕭均策的聲音裏滿是驚惶,喬知晚努力睜開雙眼,與他的眸堪堪對上。
內裏,竟是心疼與懊惱滿溢。
這遲來的關愛,是給她的麼?
喬知晚已經來不及細想,腦子裏如漿糊一般,又昏沉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滿屋的消毒水味,刺得她鼻頭發酸。
蕭均策就坐在床邊。
他滿臉憔悴著,眼底一片青黑,胡子都冒出了許多,卻在確認她醒來的瞬間,眸子亮了又亮,“晚晚,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
喬知晚動了動嘴唇,還沒來得及說話,蕭均策的手又探上她的額頭,一連確定了好幾遍,才長舒了口氣,“你先躺著別動,我去叫醫生再來給你檢查。”
他剛出門,喬知晚的手機便叮咚一聲脆響。
她拿起來一看,有個陌生號碼發來一段視頻。
畫麵拍攝於昨晚,蕭均策離開別墅後竟去了酒吧買醉,順道英雄救美了一個女人。
由於偷拍的角度,她隻能看到那女人的臉。
與她分外相似的眉眼巧笑倩兮著,配合著蕭均策那聲情動的“晚晚”呼喚,山呼海嘯般朝她席卷而來。
視頻的最後,他們相擁著離開。
喬知晚慘笑著閉上眼睛,悲傷與絕望在胸口不斷地翻湧著,將疼痛傳遞進四肢百骸。
她才一次小小的試探,蕭均策就迫不及待地去尋找新的替身?
等蕭均策領著醫生回來時,就看見喬知晚眼眶通紅地躺在床上,驚得踉蹌了腳步,趕忙衝過來將人抱住,語氣也透著緊繃。
“晚晚,是不是還有哪裏疼?醫生、醫生,快來看看。”
他的擔心不像假的。
喬知晚腦海裏有了一點點猜想,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許久後,她才平靜地開口,說自己沒有大礙,隻是眼底的悲傷仍舊悄然蔓延。
接下來的幾天,蕭均策推了所有的工作,一心在醫院照顧她。
端茶掖背、聊天解悶、一日三餐,他都親力親為,寵她寵得整個醫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喬知晚卻開心不起來。
那個陌生的手機號,依舊時不時發來一些照片。
有很多張蕭均策和一個叫張晚晚的聊天截圖。
零零散散的信息拚湊到一處,都在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蕭均策已經找人安排好,並金屋藏嬌了張晚晚。
等喬知晚即將出院時,推來的最後一張截圖,是女人柔弱地跌坐在地上哭泣,配字【摔傷了,該怎麼辦?】
下麵,蕭均策的頭像幾乎同步發來簡短的兩個字【等我】。
與此同時,蕭均策麻利地收了手機,對著喬知晚投來歉意的一瞥:“晚晚,公司突然有些急事需要我去處理,我喊司機來先送你回家。”
說完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不等她開口詢問,就匆匆坐上另一輛車。
喬知晚眼睜睜看著他的離開,努力按壓下心裏密密麻麻的刺痛。
等她回到家中,新的視頻又傳送了過來。
另一家醫院的VIP 病房裏,蕭均策正半蹲著,小心翼翼地替張晚晚揉著腳踝。
兩個傭人戰戰兢兢地道著歉,“蕭總,是我們服侍不周,才讓張小姐在樓梯邊崴了腳。”
蕭均策臉色依舊陰沉。
倒是張晚晚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蕭總,她們也不是故意的。”
聽了這話,蕭均策似出現短暫的迷惘,看向張晚晚的眼神,與昨晚看向喬知晚的,如出一轍。
等回神過來後,他才冰冷地發了話,“要是再有下次,你們直接滾蛋,我蕭家不養閑人。”
傭人們立即點頭如蒜搗,而後如蒙大赦,將獨處空間讓了出來。
即使已經猜到了一些,喬知晚以為自己會麻木。
可胸口仍舊疼得厲害,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心臟死死地攢住、又狠狠地揉搓。
最後,她拚命仰頭憋回了眼淚,給那陌生人發去了信息。
“我們,再見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