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知晚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是個替身。
而且,還僅僅是替身N號。
她的麵前,正擺著一遝各式各樣的美女照片。
每一張嬌嫩的臉龐,都與最後的一張美人麵有些許的相似。
不自覺,喬知晚也撫上自己的臉。
她和那人長得最像,特別是被蕭均策深深迷戀著的眉梢眼角。
“蘇晚晴......”她喃喃著照片上的名字,大腦已經空白一片,耳邊隻剩下尖銳的耳鳴。
“蕭均策和我姐是青梅竹馬,十八歲他就迫不及待和她表了白;在一起後,他簡直把她寵到天上去,從來都是有求必應,溫柔至極。”
“我姐因心臟病去世那天,他也快死了大半。”
“後來他集郵一般,到處找我姐的平替。”
蘇芷嬌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角,眼神裏滿是輕蔑,“你要感謝你的這張臉,才能成為他身邊受寵最久的金絲雀。”
“不過現在我回國了,你也該麻利地滾了。當初蕭均策答應過我姐,等我長到法定結婚年齡,就會娶我。”
喬知晚死死捂住耳朵,對方尖刻的話語在她的腦海裏反複蕩漾,尖銳如利箭、冰冷如寒刃,一字一句,恨不能震碎她的腦髓。
蕭均策這麼些年對自己的寵溺,怎麼可能都隻是移情別戀呢?
她想起初入職場時,作為新人被無故刁難,是他如神祇降臨,鋒利深邃的眸子橫掃眾人,落在她身上時卻柔和婉轉,恍若冰雪在刹那消融;
她想起自己的前年生日,他冒著寒風在她樓下守到半夜十二點,就為了能第一時間與她共慶生日快樂;
她想起自己答應他表白那一天,他邊流淚邊親吻著她,更信誓旦旦許諾,往後餘生唯她一人。
......
如果這些都不能算愛,那還有什麼是真的?
恍惚間,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蕭均策的消息跳了出來。
“親愛的晚晚寶貝,別忘了今天的大日子。早點兒回家,有驚喜,愛你!”
戀愛的這三年,蕭均策都會親昵地喊她晚晚。
從前聽來隻覺甜蜜,如今再聽,卻隻有美夢破碎後的悲涼。
那一句句晚晚,都不過是透過她,緬懷自己的白月光。
淚,終究奪眶而出,模糊了全部的視線。
蘇芷嬌滿意地坐直身子,從包裏掏出一張支票,推到喬知晚的麵前。
“我也知道,能傍上這麼個金主也不容易。”
“我也不讓你白吃虧,這三百萬,就當是給你的精神損失費。”
喬知晚怔怔掃過,囁喏著唇剛要說些什麼,忽然身旁一陣消防警笛聲劃過。
急促的哨聲響徹整條街道,瞬間將她的思緒拉回到去年的平安夜。
那時,蕭均策不惜翹了一個百億合作,親自陪她去了外灘廣場,與擁擠的人群一起跨年。
也不知是誰射出了煙花,卻意外在低空爆炸。
驚惶的人群蜂擁著四散逃離,她被嚇壞了,根本動不了一步,差點兒被人蠻力推倒。
是蕭均策牢牢將她圈在懷中,一疊聲的安慰裏,字字句句都喊著“喬知晚”。
不是蘇晚晴的晚晚,是獨屬於她的,喬家晚晚。
是不是就有那麼一刻,他其實已經愛上了她?
她突然很想試試,試試讓蕭均策正視她和蘇晚晴的不同,試試讓蕭均策愛上真正的自己。
想到這裏,她猛然將手縮回,胸腔中忽生出無盡的勇氣。
“我不是蕭均策的金絲雀,我和他是正常戀愛的男女朋友關係。我不會因為你的一兩句挑撥就離開他。”
“而且,其實你也不能確定蕭均策的真實心意吧,否則怎麼會單獨來找我攤牌。”
蘇芷嬌深深一噎,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和憤懣。
喬知晚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豪言壯語已然誇下,可內心的苦澀仍舊在悄無聲息地蔓延。
“如果,我是說如果,蕭均策真的隻是純將我當做替身。那不用你親自趕,我自己會麻利地離開,永遠永遠,不會再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