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做好了秦嶼有一天會跟我攤牌的準備。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到來的這樣快。
也沒想到,他為了她,會如此的迫不及待。
握著湯勺的手頓了頓,隨即平靜地點頭。
這過於冷靜的反應反而讓他愣住了。
他預想中的眼淚、質問、甚至爭吵都沒有出現。
我平靜的看著他,那雙曾經充滿愛意眼睛裏,此刻沒有任何情緒,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秦嶼臉上的那點不耐和輕慢迅速褪去。
閃過一絲懊悔和慌亂。
【不是......玥玥,】他語氣急轉,帶著幾分刻意的緩和,甚至扯出一個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應酬太多,喝酒喝得胃不舒服,胡說八道呢。】
他伸手想去碰我的手,被我不著痕跡地避開。
【你別多想,】他語氣更急,欲蓋彌彰的倉促,【我就是累了。粥......粥挺好的,養胃。我明天喝,明天一定喝。】
他幾乎是語無倫次,匆匆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我先回房休息了,頭疼得厲害。】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走進了臥室,輕輕關上了門。
仿佛這樣就能將剛才脫口而出的傷人之語和此刻室內令人窒息的尷尬一同隔絕。
餐廳裏隻剩下我一人。。
我看著那碗他最終沒有喝下、甚至帶著嫌棄評價的粥,眼神裏依舊沒有什麼波瀾。
沒有心痛欲裂,沒有憤怒不甘,甚至沒有太多悲傷。
隻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感,以及一種徹底的疲憊和解脫。
他說他累了。
我又何嘗不累。
精心準備的飯菜被忽略。
分享日常得不到回應。
看著他越來越耀眼卻離我越來越遠......
這些日積月累的輕視與冷漠,早已將那份熾熱的愛意消耗殆盡。
他今晚這句脫口而出的【膩了】,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清晰地告訴我:是時候該走了。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
隻是默默地將那碗粥端起來,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完。
胃裏暖了,心裏某個地方卻徹底冷透,也徹底輕鬆了。
然後,我站起身,開始極有條理地、安靜地收拾屬於我的東西。
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仿佛隻是在進行一次再尋常不過的整理。
淩晨時分,我拖著行李箱走出家門。
夜還很長,而我的路,也在腳下重新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