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念初在池子裏泡了整整兩個小時。
直到保鏢說了句可以,才拖著麻木的腿,艱難爬出來。
瓢潑大雨驟降,豆大的雨珠如失控鼓點,狠拍下來。
她想要打車回別墅,被保鏢阻止。
保鏢冰冷冷地重複薄景行的命令:“先生說了,太太隻能走回去。”
這樣的事之前也經常發生,她也反抗過,但每次反抗隻會迎來更強烈的羞辱。
到了最後,她幹脆不爭了,隨便他怎麼折磨。
阮念初無聲慘笑,認命地邁開腿,一步步走回別墅。
誰知打開門的瞬間,卻又看到令她椎心之極的一幕——
薄景行單膝下跪,正捧著孟楚楚雪白的腳踝,幫她按揉。
聽到聲響,他淡淡抬眸,看到她嘴唇青紫的樣子,想也不想地拿起毛毯披到她身上。
“滾出大門外站著,等身上的水幹了再回來,別讓你這副肮臟的身體弄臟我的地毯。”
阮念初心頭一刺,轉身打算離開,卻被衝過來的孟楚楚重重推了一把。
孟楚楚瞪著她,氣呼呼地道:“阮念初,你可真夠會演戲的,你不會以為把自己弄成這樣,景行就會心疼吧?”
阮念初後腰狠狠地磕到桌上,鑽心的疼痛襲來,令她幡然變色。
眼角餘光注意到薄景行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她呼吸一頓,刻意輕佻道:“沒辦法,我愛錢,不裝得可憐點,他怎麼願意......”
“夠了!”薄景行打斷她,冷冽的眸底閃過一絲痛意:“阮念初,虧我對你還有......既然你這麼愛裝,那就跪著裝。”
“來人,按著她跪下,不跪夠三個小時,不許起來。”
阮念初不躲不閃。
任由兩個保鏢粗暴地壓住她的肩,狠狠用力一壓。
砰——
膝蓋狠狠砸在冷硬的石板上,劇痛如電流般瞬間炸開。
阮念初眼前猛地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而薄景行卻不再看她,打橫抱起孟楚楚往屋裏走。
不知孟楚楚說了句什麼,他突然低頭,狠狠地吻向她。
他的吻帶著攻城略地的力道深入,唇舌糾纏間,水聲嘖嘖,曖昧得令人窒息。
阮念初突然想起和薄景行最純愛那年。
他捧著她的臉,吻得輕柔,溫柔綣繾的目光好像揉碎整片星空。
可是這樣的愛情,她永遠不能再擁有了......
阮念初僅僅隻跪了二十分鐘,就再也扛不住身體的虛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模糊視線中,她看到薄景行飛奔而來,眉眼間全是驚慌。
......
再醒來,阮念初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薄景行坐在椅子上睡著了,隻是不知夢到什麼,緊皺的眉心泄出一絲痛苦。
阮念初心頭一揪,想要幫他撫平眉間的褶皺。
沒想到剛伸出去,手腕便被人牢牢鉗住。
薄景行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墨般的厲眸中隱含期待:“你做什麼?”
阮念初掩去眸中的酸澀,譏誚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薄景行,你真蠢,我隨便裝兩下可憐,你就心軟了,竟然守了我一夜。”
話音剛落,手腕上的力道驟然加重,甚至隱約傳來骨裂的哢嚓聲。
薄景行墨眸猩紅得可怕,拽著她的胳膊,狠狠將她甩開。
“阮念初,我沒見過這個世界上有比你更可惡的女人!你的心是蛇蠍做成的嗎?”
阮念初從床上跌了下去,後腦勺重重撞到實木衣櫃上,炸開的疼。
她艱難忍住,衝著薄景行一笑:“想讓我善良一些?當然可以!隻要你錢給的夠多!”
薄景行怒到極致,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突然轉身,大步往外走。
“吩咐下去,罰太太關一天禁閉,這一天不許給她喝水,更不許給她送飯。”
阮念初扯了下唇,心臟卻痛得如同蟻啃。
他真心軟,被她氣成這樣,卻隻罰她一天不許吃飯。
可是他不知道,他越心軟,她就需要傷得他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