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宮後，薑燦被迫跪在大殿中。

皇帝和太子大發雷霆，薑玥已經包紮好傷口，此刻正柔弱地依偎在謝玄知身側。

“薑燦！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歹毒的女兒！”皇帝怒不可遏，把茶杯摔在地上，“要不是謝太傅在附近，你是不是要親手殺了你姐姐？”

“我說了，我沒有，是她栽贓陷害我！”薑燦氣憤抬頭和他對視。

薑玥啜泣起來：“我怎麼會為了陷害你傷害自己呢？”

“妹妹既然這麼針對我，那我還是離開吧。”

她轉身就要哭著跑出去，卻被太子和謝玄知一齊攔住。

太子瞪著薑燦：“你自幼便愛欺負玥玥，如今傷了人還敢狡辯！”

他轉頭看向謝玄知：“玄知，你來說！”

薑燦心裏燃起小小的期望，她有幾分猶豫和緊張地看著謝玄知。

謝玄知垂眸，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掃出淡淡的陰影，薄唇抿了許久才張開：“回太子，臣當時看到二公主一手拿著箭一手拉著長公主……”

還不等他說完，皇帝已經從龍椅上衝下來，重重地扇了薑燦一巴掌。

薑燦頓時感覺眼前發黑，臉上又麻又痛。

她捂臉看向謝玄知，後者像是有一瞬怔然。

皇帝將那染血的箭頭扔在薑燦麵前大喝道：“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來人，把她給我拉進牢裏好好反省！”

“我說了我沒有！為什麼你們總是不信我！”薑燦奮力掙紮，看到謝玄知在一旁站著並無反應，心裏像被箭矢刺穿無數個洞，流出潺潺的鮮血來。

“謝玄知，你也不信我嗎？”

像是被她語氣中深深的委屈和絕望觸動，謝玄知終於站到中間，朝皇帝行了一禮。

薑燦心中的喜悅還未來得及升起，就被謝玄知接下來說的話打入無邊煉獄。

“陛下，公主不日便將出嫁，此刻把她送入大牢，隻怕會惹天下人恥笑。臣提議，打五十板，略施小懲即可。”

“你說什麼……”薑燦不可置信地抬頭，謝玄知並未看她，倒是薑玥隱隱露出滿意的笑容。

皇帝向來聽從謝玄知的建議，派人將薑燦綁上長板。

她無法動彈，隻能任由板子朝她腰臀處重重打下！

“啊！”一聲尖叫不可遏製地從薑燦喉嚨深處傳出。

她一介公主，皮嬌肉嫩，別說打板子，就是多跪一會兒都會膝蓋破皮淤青，如今一板子下來就讓她立刻皮開肉綻。

血腥味從她衣裙下蔓延上來，薑燦痛苦絕望，卻強行忍住了接下來的所有痛呼。

她絕不會再叫出聲，讓麵前的這群人看她笑話！

薑燦把嘴唇都咬破了皮，硬是一聲不吭地受了重重的十板子。

她額上密布冷汗，身下痛得沒了知覺，腦海裏卻浮現曾經受罰的場麵。

那時她又惹怒了皇帝，謝玄知將她關進屋裏，單手禁錮她的手腕不讓她動彈，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薑燦被他沉默的樣子嚇到，麵上卻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你愛怎麼罰便怎麼罰，我沒錯，就是不認！”

她咬唇閉緊了眼，猜想自己等來的會是巴掌還是酷刑。

卻沒想到，額頭被謝玄知的指節輕敲了兩下，他有幾分無奈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罰完了。”

薑燦驚訝地睜眼，正對上謝玄知忍笑的眼：“不是不怕麼，剛剛抖什麼？”

他慣常平淡的臉上竟然有幾分促狹笑意，她不由得紅了臉，轉身逃離房間。

而如今，曾經隻用指節“懲罰”她的人，卻站在一旁看著她受重刑，懷裏護著的是另一個女人：“這畫麵血腥，長公主還請退後一些。”

薑燦心裏終於一片死寂，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