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彈幕瘋了似的飄過來。
【妹寶,別鬧,狗子會生氣的。】
【弱弱地說一句,妹寶好像自始至終都沒做錯什麼。】
【和見了一麵的男的說當真夫妻,這叫沒做錯?最煩女拳,打拳的出門右拐。】
最後一句沒看懂,女拳是什麼?
女子能打的拳?
那我可要好好學學。
第二天一早,沒有換洗的衣服,我隻能穿著那身粗布紅衣去拜見公婆。
顧曲剛醒,身體虛弱,我讓他看過大夫以後再下床。
剛走進主院,就聽著一片歡聲笑語。
顧母看著元帕上的鮮紅,滿意點頭。
謝藍怡更是賢惠地跪地奉上禮物:
“兒媳初來,聽說公爹受過傷,特意準備了千年人參,還給娘準備了敷臉的珍珠。”
嬰兒手臂粗般的人參和一整盒圓潤珍珠被端上來。
差點閃瞎了顧父、顧母的眼睛。
兩人樂得合不攏嘴。
我卻攥緊手帕,恨不得衝上去咬他們一口。
人參和珍珠是我嫁妝裏的,現在被顧淮拿出來給謝藍怡買好。
彈幕又開始充當和事佬。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妹寶帶來顧府的,早晚都用在顧家老人身上,誰送出去有什麼關係。】
【妹寶別傷心,雖然狗子沒告訴父母這些東西是你的,可他心裏都記著呢。】
【狗子這次屬實有點不做人了,等你們圓房那日你硬耗著不給他。】
四人其樂融融,誰都沒發現我站在門口。
還是守門的丫鬟大聲請安,提醒了房內幾人。
顧淮一見我,眼神遊移,滿臉愧疚。
謝藍怡得意地瞪了我一眼,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
“沈妹妹,都是我不好,昨日蓋著蓋頭沒看清楚,這會兒已經......已經......”
她說著說著要滴下淚來。
顧淮心疼地將人抱在懷裏。
“卿卿,事已至此,再責怪誰也沒用了,不如將錯就錯吧......”
顧母也拍著我的手打圓場,“是啊,卿卿,不管嫁給誰,你都是娘的好兒媳。”
她上下打量著我,“娘體恤你受了委屈,就不追究你衣服不得體的罪過了。”
我的衣衫都在嫁妝箱子裏,哪有衣服可以換?
我看了顧淮一樣,他心虛地撇過眼去。
彈幕這次終於覺出不對勁來了。
【不是吧,連件衣服都沒給妹寶留啊。】
【這和打劫有什麼分別】
【弱弱地說一句,我覺得狗子有點渣。】
【樓上的是水軍吧,大男人本來就沒那麼細心,狗子也隻是沒想那麼多。】
我嗤笑。
能不動聲色地把新娘子換了,嫁妝也換了的人。
我不信他沒想那麼多。
他隻是想警告我,在這顧府,我隻有依靠他才能過好。
否則,便是連件歡喜的衣服都很難得到。
許是我笑容太過諷刺,顧母不滿。
“到底商戶女,沒教養。”
這會兒嫌棄我是商戶女了?
他們顧家全家流放的時候,就是我這個商戶女的爹養了他們幾年。
這才讓他們沒在嶺南餓死,熬到了平反,熬成了一品大員。
“娘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你們顧家兩兄弟成婚,弄錯了花轎,怎麼成了我沒教養了。”
“卿卿!”顧淮低聲嗬斥,“不得無禮之人。”
“事情已成定局,你再反抗也無用了。”
“若你執意不肯,我們隻能把你送到家廟,對外就說你去給二弟祈福。”
反感顧淮的人開始變多。
【騙了人再威脅人,這對嗎?】
【樓上的,古代就這樣,狗子已經很好了。】
【我要是妹寶就題寫反詩,直接九族消消樂。】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我視線越過顧淮,直直盯著顧父。
“父親,母親不懂事,您也不懂嗎?我可是聽說顧曲和郡主的婚事是聖上賜婚。”
顧曲是顧家的庶子,早些年被逐出家門。
可他命好,遇上了造反的藩王,投靠藩王,還替他擋了一劍。
藩王稱帝後,賜婚給他和郡主。
顧父眼看二兒子有了前程,這才重開祠堂,將人認了回來。
可惜顧曲回府後舊傷複發,成了活死人。
但活死人也是人,隻要人沒死,聖旨就有效。
現在顧家擅自互換新娘,這是抗旨。
顧父一聽,狠狠瞪了顧淮一眼。
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溫和。
“卿卿啊,爹知道,你是個好姑娘。”
“當初爹在嶺南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這才不顧門第之間硬是定下了婚約。”
“但誰想到世事難料,如今你也是顧家的人了。”
“顧家和沈家已經是姻親,若聖上追究起來,沈家恐怕也會受牽連啊。”
彈幕謾罵一片。
【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拿娘家威脅妹寶,你還是人嗎?】
【明明是妹寶沒把婆家當自己家,還指望婆家上趕著對你好嗎?醒醒吧,大清沒亡。】
【就是,要這麼急著嫁給狗子,昨天晚上直接弄死小叔子啊,你從來沒為男人做過什麼,隻一味地給男人施壓,這可不是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