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我遲遲不答應,我媽在電話那頭更生氣了。
“項玉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她大吼著,尖銳的聲音穿透耳膜:“我警告你立馬把三萬塊錢打過來,要是你妹死了,你就是害死她的罪人!”
我使勁兒閉了閉眼,壓下眼底的怒意。
“好,媽,我給妹妹交醫藥費。”
此話一出口,夏川臉色猛地陰沉下去,厲聲吼我:
“項玉姝,我看你真是瘋了!”
我伸手一把拽著他,衝他搖了搖頭。
電話那頭我媽語氣裏是止不住的得意:“這才是我的好女兒,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不管你妹妹的。”
我笑了笑:“但是媽,我有個要求。”
“妹妹現在在哪個醫院?我親自來醫院交費,順便看看她。”
我媽的笑聲一下卡在喉嚨裏,“不行!你不能來!”
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激動,她又努力放緩語氣:“我,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大著肚子,來回奔波也不方便。”
“你妹妹這邊有我和你爸照顧就行了,你把錢打過來,我們會去醫院繳費,讓醫生盡快給她安排治療。”
“怎麼,難道你連自己的親爸媽都信不過嗎?”
寶寶加油助威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媽,千萬別信這老登的鬼話。”
“他們就是怕被你發現,才不讓你去。”
這樣啊,那我還偏要去看看。
我裝出一副委屈的語氣:“媽,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給妹妹交了這麼多年的醫藥費,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我難道連去看她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嗎?”
“你一直阻攔我,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媽肚子裏一籮筐拒絕的話,一下全被我堵在喉嚨裏,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這事兒就這麼被我單方麵敲定下下來。
掛斷電話,我立馬就把錢交了月子中心。
夏川沒反應過來我究竟要幹什麼,一臉疑惑望著我。
自從我懷孕後辭掉工作,就一直拿他的工資補貼娘家,可他還是盡力包容我。
想到寶寶說,上輩子我死後,他也整天以淚洗麵,最後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沒多久就從高樓一躍而下,我就覺得無比愧疚。
我紅著眼眶撲進他懷裏:“老公,對不起。”
“之前是我蠢,識人不清,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隔天,我媽微信上甩給我一個地址,說是妹妹現在住的醫院。
其實隻是一家規模稍大的私人診所。
“這麼小的醫院,一次治療費要三萬?”
我媽撇嘴:“你懂什麼,人家可是有名的苗醫傳人,用的都是最好最金貴的藥材。”
“多虧人家,要不然你妹妹早就死了。”
老公開車送我,到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了。
我爸和我媽在醫院門口的等我。
四五個小時的車程,我懷著孕,一下車感覺腰疼得都要斷了。
我們看見我慘白的臉色,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反而狠狠翻了個白眼。
“你說你,都要生了,不呆在家裏好好養胎,非要來回折騰這一趟幹什麼?”
“難道還怕我們私吞你的錢不成?”
寶寶在肚子裏“呸”了一聲:“這兩個不要臉的老登,臉皮真厚。”
我媽在前麵帶路,埋怨瞪了我一眼:“你妹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動靜輕些,別把她吵醒了。”
她把我引到一個單獨的病房,妹妹閉著眼躺在床上。
等走進兩步,我眼淚一下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