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有多少人?」我扶著沈清玨,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
「至少五十個精銳......咳咳......」他猛地咳嗽起來,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染紅了他蒼白的唇。
我心頭一緊,五十個精銳!而我們隻有一個重傷的沈清玨和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累贅」。
屋外火光衝天,將整個山坡照得如同白晝。
叫喊聲和搜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從後窗走!」沈清玨推了我一把,眼神卻異常堅定,「別管我,你自己逃!」
我看著他胸前不斷擴大的血跡,和那雙燃燒著不甘與恨意的眸子,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要走一起走!」
我扶著他,跌跌撞撞地來到後窗。
窗外是一片陡峭的斜坡,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
「跳下去,順著坡滾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沈清玨喘著粗氣說道。
我咬了咬牙,看著下麵漆黑一片的陡坡,心裏發怵。
但身後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砰!」
簡陋的木門被一腳踹開。
攝政王妃一身錦衣,在火光和刀光的映襯下,麵容顯得有些猙獰。
「我的好兒子,你真是讓為娘的好找啊。」她看到我們,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她身後,幾十個手持長刀的侍衛將小小的茅草屋圍得水泄不通。
我們,已是甕中之鱉。
「你這個賤人!」王妃的目光轉向我,充滿了怨毒,「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我的玨兒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我被她看得遍體生寒,下意識地往沈清玨身後縮了縮。
「母妃。」沈清玨擋在我身前,聲音雖然虛弱,卻依舊帶著嘲諷,「演了這麼久的慈母,不累麼?殺了我,你就能讓你那個私生子上-位了,是嗎?」
私生子?
我震驚地看向沈清玨。
攝政王妃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傷疤。
「你胡說什麼!」她厲聲尖叫,「來人,給我把這個妖言惑眾的孽種拿下!死活不論!」
侍衛們舉著刀,一步步向我們逼近。
完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清玨突然在我耳邊低語:「抱緊我。」
我下意識地環住他的腰。
下一秒,他猛地轉身,用盡全身力氣抱著我,從後窗一躍而出!
失重感傳來,我嚇得尖叫出聲。
我們在陡峭的山坡上翻滾,尖銳的石子和荊棘劃破了我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我隻能死死地抱著沈清玨,將臉埋在他懷裏,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和上麵傳來的怒吼。
不知滾了多久,我們終於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樹上,停了下來。
我被撞得七葷八素,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
而護著我的沈清-玨,悶哼一聲,徹底沒了動靜。
「沈清玨?沈清玨!」我慌忙去探他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
但他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山坡上傳來追兵的聲音,他們正打著火把順著我們滾落的痕跡追下來。
不能再待在這裏了!
我看著昏迷不醒的沈清玨,再看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心中湧起一陣無力。
我怎麼可能帶得動一個大男人?
可放棄他,我自己逃嗎?
我做不到。
是他把我從棺材裏帶出來的,也是他剛才護著我跳下來。
我蘇念雖然是個掃把星,但也知恩圖報。
我咬緊牙關,架起他的一條胳膊,用盡吃奶的力氣,拖著他往山林深處走去。
他的身體很重,每走一步,我都感覺自己的肩膀要被壓垮。
林子裏漆黑一片,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火光在樹林間閃爍。
我的體力漸漸不支,腳步越來越慢。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前麵不遠處,竟然有一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