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期間傅寒聲一直沒有出現,快到出院的時候,他才出現。
沈南枝有那麼一瞬間很恍惚,看著麵前英俊的男人,他依舊的英俊,高挺的鼻梁,眉宇英氣硬朗,五官棱角分明。
跟記憶中那個溫柔的男人重合。
隻不過早就物是人非了。
記憶中那個少年,都會清清楚楚記得她來月經的日子,會提前準備好紅糖水和薑茶,知道她受傷,也會心疼得掉眼淚,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冷漠地看著她受傷?
傅寒聲眼神黝黑,目光落在沈南枝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他主動握住沈南枝的小手,卻被沈南枝無情躲開。
他冷笑出聲,語氣間帶著悲傷,“對不起,南枝,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現在露露這邊她離不開我,她剛剛失去孩子,她更不能失去我了。”
“你什麼都有了,可以放過我嗎?”他用幾乎近哀求的語氣懇求著她,好似她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放過?沈南枝那一瞬間很想笑,扭頭看著麵前的男人,他是如此的深情,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甘願來懇求她。
甚至他為了葉露露,不惜跪下來求她。
她眼眶很酸,淚水在打轉,一滴淚滑落臉頰。
沈南枝伸手擦掉眼淚,扭頭看著窗外的梧桐樹。
低聲詢問道:“那你要娶她嗎?”
她明明知道他會娶葉露露的,卻還像自虐一樣地要詢問他是否娶她!隻為聽他親口說出。
“對,我會娶她的。”傅寒聲認真地說道。
“那恭喜你。”沈南枝輕笑出聲。
“以後我們兩個互不相欠好嘛?”
傅寒聲情緒激動,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連忙答應,生怕她下一秒返回,“好!”
他激動地跑到門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葉露露。
沈南枝看著他像小孩子一樣的高興,心中一片酸澀,嘴角扯起一抹自嘲。
他們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半個月之後,沈南枝的腿傷好得差不多了,回家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繼續跳舞了。
至於傅寒聲,她也不想去了解他了。
她聽說傅寒聲和葉露露求婚了,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他深情地跪下來求婚,葉露露雙手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他們相互擁吻著,訴說著對彼此的愛意。
而沈南枝孤零零地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出院時,她站在馬路上,抬頭看著太陽,刺眼的陽光晃得她眼睛疼,於是伸手擋住麵前的太陽,有那麼一瞬間很恍惚。
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輪胎劃過地麵的聲音。
還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那輛豪車直衝衝來到她的麵前,她迅速逃到一邊。可是那輛車仿佛衝著她來一樣,無論她怎麼逃,那輛車始終如影隨形。
最後她摔倒在地上,輪胎不客氣地碾壓過她的腿。
她的腿,好痛啊!
好痛!
沈南枝痛得眼淚流了下來,她的意識很清楚,腿下的痛蔓延到全身。
不要!她還要跳舞!
她不能失去這雙腿!
她不能放棄自己努力了這麼久的事業!
這是她的命啊!
她看見了車上的人,是麵目猙獰的葉露露。
葉露露輕快地從車上下來,帶著得意揚揚的笑容,她是故意的!
她不慌不忙用濕紙巾擦幹手,然後直接丟到沈南枝的臉上,瞪大眼睛,嘴裏喃喃地說道:“都是你害了我的孩子,都是你!用你的一雙腿償還我的孩子吧!”
說著,她還要上前來掐住沈南枝的脖子。
沈南枝痛得無法掙紮,窒息感撲麵而來,她感覺頭昏腦脹,空氣越來越稀薄,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快死了。
終於有人把葉露露給拉開,而她終於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醫生告訴她,她的左腿保不住了,這輩子都不能跳舞了!
不可能!不可能!
她發瘋一樣地懇求醫生一定要治好自己的腿,無論她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可是醫生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我們也束手無策。”
就算她崩潰的時候,傅寒聲帶著葉露露走了進來。
傅寒聲死死護著葉露露,給沈南枝道歉,對不起,沈南枝,都是葉露露,失去了孩子,他情緒不穩定,你就原諒他吧。
身邊的朋友也幫著葉露露說話,“是啊是啊,人家剛失去了孩子,情緒不穩定嘛。”
“更何況用一隻腿換一個生命,很劃算。”
“你失去的隻是一條腿而已,人家失去的可是孩子。”
所有人都勸她不要計較。
“不可能!”她瘋狂地說,咬牙切齒地要拿手機出來報警,傅寒聲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凶狠,是沈南枝從未見過的暴虐。
“不要報警,放露露一條生路吧。”
“當初我沒有推她,不是我害死她的孩子!”她歇斯底裏地解釋,可是沒有人願意聽她的話。
所有人隻當她瘋了,見她要報警。
傅寒聲把她按在床上,命令醫生把她給綁住,強行給她注射鎮靜劑。
“她已經瘋了!快點!”
針頭將藥物注射進她的血管裏。
沈南枝頭發淩亂,冷冷地看著天花板,她確實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