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這幅畫是我的，我要帶著我的作品退賽！”

孟汐瑤衝進比賽現場的瞬間，閃光燈 “哢嚓” 作響，所有媒體的鏡頭都對準了她。

“這誰啊？穿一身仿貨就敢來碰瓷，怕不是想錢想瘋了？”

“沒看見署名是喬言心嗎？聽說畫的是賀行舟呢！”

“這比賽檔次怎麼越來越低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闖進來？”

......

議論聲像針一樣紮過來，保鏢從角落衝出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就要往外拖。

“放開她，我看你們誰敢動！”

賀行舟的聲音陡然炸響，這是他第一次公開露麵，媒體瞬間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蜂擁著圍上去追問他和孟汐瑤的關係。

他撥開人群拉住孟汐瑤的手腕，語氣強硬：“別鬧了，跟我回家。”

她一邊掙紮，一邊哽咽著求他：“你知道這畫是我的，你隻要說一句話，他們都會信的......”

賀行舟繃緊了下顎，喉結滾動了半天，才從齒縫裏擠出一句：“汐瑤...... 是你弄錯了，這幅畫是言心的。”

孟汐瑤愣了一瞬，心口的鈍痛像潮水般漫上來，卻又奇異地平靜了。

她什麼都能放，唯獨顧景川留下的念想不能。

她擦幹眼淚，猛地將音量提高：“我能準確說出寫生的地點！因為這幅畫，是我和最愛的人一起待過的地方......”

“你最愛的人？”

賀行舟突然蹙緊眉頭，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沒等孟汐瑤回答，評委席上傳來聲音：

“這幅畫還有部分未完成，既然你們爭著作權，就各自把剩下的畫完，誰能精準續畫，誰就是原作者。”

孟汐瑤被帶到那片荒無人煙的沙漠時，正趕上冬季的風沙。

沙礫打在臉上生疼，心口的寒意比這沙漠的風更刺骨。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握著畫筆的手在顫抖，筆下漸漸勾勒出那天的畫麵。

顧景川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眶，還有看向她時，盛滿星光的雙眸......

突然，耳邊響起熟悉的呼嘯聲，是沙塵暴！

孟汐瑤的瞳孔猛地緊縮，畫筆差點脫手：“什麼聲音？”

旁邊的喬言心頭也沒抬，畫筆在畫布上飛快遊走：“還原創作時的環境，才能更有代入感啊。”

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痛苦和懊悔，瞬間將她的意誌撕咬得粉碎。

顧景川的聲音在風沙裏回蕩：

“汐瑤，這幅畫一定會讓你聲名遠揚，你會是最厲害的畫家。”

“汐瑤，落日很美，沙漠很美，但都不及你萬分之一。”

“......”

“汐瑤，乖乖躲在裏麵，我去找戒指，等我回來......”

最後一幀畫麵定格在漫天黃沙裏，他站在洞外，嘴唇無聲地動著，她看清了 ......

他說的是 “汐瑤，你要好好的，我永遠愛你”。

畫筆 “啪嗒” 落地，孟汐瑤抱著膝蓋，在風沙裏放聲痛哭。

而喬言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從容地將畫交了上去。她拿著《沙漠之淚》，在鏡頭前炫耀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不要！”

孟汐瑤瘋了一般衝了過去。

“哎呀，撕壞一角了呢。”喬言心故作驚慌地叫了一聲，眼裏卻閃著狡黠，“這可怎麼辦呀......”

下一秒，她猛地將畫稿撕成碎片。紙屑被狂風卷著，像白色的蝴蝶，在沙漠上空漫天飛舞。

“我要殺了你！”

孟汐瑤眼底猩紅，揚手就要扇過去，卻被喬言心狠狠推倒在地。

“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賀行舟衝過來，將喬言心護在懷裏，眼神卻落在孟汐瑤被沙石磨出血的手心，喉結滾了滾，“汐瑤...... 你流血了......”

喬言心順勢往他懷裏一歪，聲音柔弱：“行舟，我頭暈，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賀行舟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攔腰抱起喬言心，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風沙裏。

隻剩下孟汐瑤跪在沙石中，一點點撿拾那些破碎的畫紙。眼淚滴進滾燙的沙子裏，瞬間就被吸幹，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不知過了多久，三個彪形大漢出現在她麵前，將一份文件摔在她麵前：

“孟小姐，這是你造謠喬言心小姐名譽的賠償協議，500萬，三天內必須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