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行舟第三次被送進搶救室時,孟汐瑤剛從黑市賣完血出來。
400CC,換了1000 塊。
可這點錢,離賀行舟 5 萬塊的手術費還差得遠,就算把她全身的血都抽幹,也湊不夠。
可他還欠她一場婚禮,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孟汐瑤擦幹眼淚,套上那件 Hello Kitty 玩偶服。
“汐瑤,這錢你非賺不可嗎?”同事拉住她,“那群公子哥花樣多,下手沒輕沒重。上次去出海的同事,回來就進了 ICU......”
“我需要錢。”
孟汐瑤的聲音悶在頭套裏,語氣堅決。
一個小時後,她踏上了遊艇甲板,很快就成為富家公子們的玩物。
他們掀她的裙子,逼她做些羞恥的動作。
她不肯,有人就把紅酒杯砸在她頭上,伸手去扯玩偶服背後的拉鏈。
孟汐瑤死死攥著衣服,他們的動作卻更凶了......
“住手!”
身後傳來一道淩厲的警告聲,甲板上頓時安靜下來。
“Hello Kitty是送給言心的禮物,輪得到你們在這裏放肆?”
“轟”的一聲,煙花在孟汐瑤腦海裏炸開。
賀行舟?
那個本該躺在搶救室裏吸氧的人,怎麼會像個健康人一樣站在這裏?
“賀少......不是在醫院玩‘窮人遊戲’嗎?怎麼有空來這兒?”
有人小聲議論,“今天喬言心回國,賀少從醫院跑出來,這5000萬的遊艇,真人Hello Kitty......不就是為了討她開心。”
窮人遊戲?
孟汐瑤的指尖嵌入掌心,剛抽過血的針眼,往外泛著血珠。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為了給賀行舟治病,她掏空了積蓄、一天打三份工,甚至賣血來湊手術費......
可在他眼裏,這些大概都隻是窮酸的代名詞。
眼前升起一層霧氣,孟汐瑤覺得沒意思極了,轉身想走。
“行舟。”喬言心依偎在賀行舟身邊,語氣撒嬌:
“真不知道那些看到Hello Kitty在水上飄的人,該有多幸福啊。”
孟汐瑤腳步一滯,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有什麼難的?”賀行舟輕笑一聲,“讓她下水就行了。”
話音剛落,就有人架住了孟汐瑤的胳膊。
“不要!”
她的尖叫被悶在頭套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死死抱住護欄,指節都泛白了。
賀行舟眉頭微蹙,沉下了臉:“怎麼?5萬嫌少?”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扯了扯嘴角:
“每小時30塊,一天工作12小時,你得打工 5 個月才能賺夠這些錢...... 你隻要跳下去,5 個月不用工作,不是很劃算嗎?”
甲板上響起一陣哄笑:“不愧是賀少,連窮人的時薪都都摸得一清二楚。”
是啊,他怎會不清楚。
孟汐瑤記得,自己的時薪從 20 塊漲到 30 塊時,賀行舟捧著她皴裂的手,紅著眼圈說寧願不治病,也不願看她這麼辛苦......
可現在,這個男人親手把她扔進了冰冷的海裏。
厚重的玩偶服吸了水,變得像千斤巨石,拖著她往下沉。
浮浮沉沉中,遊艇上的調笑聲、親吻聲,模糊又清晰地傳到她耳邊。
她痛苦地閉上眼,任由自己慢慢下沉。
“Hello Kitty好像不行了......”
賀行舟充耳不聞,與喬言心忘情擁吻。
直到有人提醒了三次,孟汐瑤才被撈了上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有力氣取下頭套,靠在角落大口喘氣,卻無意間聽到了賀行舟和朋友的交談。
“你那窮酸女友......感覺怎麼樣?”
賀行舟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眼圈。
“雛兒?沒意思......太緊......不舒服。”
孟汐瑤心臟猛地被攥緊,她屏住呼吸。
“玩歸玩,你打算什麼時候結束?”
賀行舟將煙灰彈入大海,頓了頓:“言心常年在國外,總得有人暖床。孟汐瑤麼......漂亮幹淨,先養著唄。”
“等分手的時候給她一筆錢,總能好聚好散。”
每一個字像根針一樣紮在她心口,讓她忍不住渾身發顫。
她死死咬住手背,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一年前,孟汐瑤的未婚夫顧景川意外失蹤,她痛不欲生。
第三次自殺時,她遇見了和未婚夫長得一模一樣的賀行舟。
賀行舟追求她的方式很樸實,他記得她的喜好,變著花樣做她愛吃的菜,陪她看日出日落,給了她很多安慰。
她雖然感動,卻一直沒有答應。
直到看到無名指上,紋著她和顧景川約定好的對戒款式,她才點頭做了他的女朋友。
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拚了命地對賀行舟好。
但直到今天,她才如夢初醒。
就算賀行舟長得再像顧景川......但總歸不是他。
歸還玩偶服後,孟汐瑤接到了私家偵探的電話:
“孟小姐,根據您提供的照片,我們在冰島找到了一個和顧先生很像的背影,可信度不高。您確定要去一趟嗎?”
顧景川失蹤後,她找了無數私家偵探,卻從沒得到過他的消息。
現在,她再沒有什麼牽掛了,無論天涯海角,她都想去找到顧景川。
孟汐瑤語氣異常堅決:
“一個周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