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顧淮川白手起家的第十三個年頭,溫妍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當她拿著報告單滿心歡喜地想要把這喜悅分享給丈夫的時候,卻發現他此刻坐在包廂裏,左手酒杯,右手美人。
“溫妍啊”他語氣淡淡,“十三年,早膩了。”
短短九個字,像是釘入心臟的鋼刺。
手裏的孕檢單悄然落地,溫妍好像聽到自己心臟支離破碎的聲音。
恍若隔世的記憶侵襲而來,時光好像陡然回到十三年前那個燥熱蟬鳴的夏天,十八歲的溫妍和家裏決裂,偷出家裏的銀行卡,義無反顧地遞給顧淮川。
她說,“淮川哥哥,你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我一定幫你!”
往後四年她勤工儉學,一邊賺錢供顧淮川創業,一邊攢錢還給家裏,畢業後更是拒絕大廠offer,奔赴顧淮川
........
“溫秘書,顧總在加班,不方便接電話,也不方便打擾。”
大堂經理滿臉賠笑,他認得麵前的女人,聽說是顧總身邊那個叱吒風雲的溫秘書,也是顧總十三年的枕邊人。
外界都傳聞顧總的結發妻子是個雷厲風行的妒婦,手段狠辣又蠻不講理,但是今天一見,倒和傳聞並不相似。
溫妍長了一張幹淨漂亮的鵝蛋臉,雖然年過三十,但還漂亮的跟小姑娘一樣,香肩玉頸,一襲白裙將纖纖細腰掐的恰到好處。
她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半點鋒芒不露。
“許經理,淮川平時應酬都是我陪著的,他胃不好,喝不了酒,我就是進去看一眼,順便跟他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她手裏緊緊握著那張報告單,千盼萬盼那麼多年,終於得償所願。
她迫不及待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顧淮川。
可經理麵露難色。
“溫秘書,不然你先在外麵等著,我去跟顧總知會一聲。”
溫妍微微擰眉,她和顧淮川相濡以沫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生分到她來找自己丈夫還要被攔在門外知會了。
女人強烈的第六感讓她隱隱不安。
溫妍冷下臉,像是察覺到什麼,推開經理,執意往裏走。
“溫秘書,裏麵是VIP包廂區,沒有顧總允許你不能進去。”
“我現在找顧淮川不是以溫秘書的身份,是以他妻子的身份,這樣也不行嗎?”
經理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反駁。
溫妍沿著長長的走廊向裏走,路過衛生間時,一扇虛掩的門裏傳來一聲酥到骨子裏的嬌喘。
“輕點,顧淮川你是想吃了我嗎?”
熟悉的名字讓溫妍渾身一僵,腳步立刻像是被釘在原地。
男人壓抑的喘息聲,似有若無地傳來,洗手台上有洗漱的摩擦聲。
女人嬌嗔:“怎麼,在家裏老婆沒喂飽你?至於跑出來這樣跟我玩命?”
顧淮川淡笑,提起自己的妻子,就像是提起什麼毫不相關的人。
“溫妍啊,我們都在一起十三年了,早就玩膩了。”
猛然間,好似一道破空而出的霹靂,直直擊中溫妍僵直的身體,胸口的鈍痛,讓她踉蹌著後退,不小心撞翻門外的盆栽。
“誰?”
洗手間裏的人整理好衣角出門查看,結果隻看見一堆被打碎的花盆碎片。
許星辰理好衣裙,走了出來。
“八成是貓,不用這麼杯弓蛇影,先回去吧,包廂裏的人都等著呢。”
顧淮川允了一聲,又左右看了一圈,提步跟許星辰離開。
經理拉住溫妍,急的滿頭大汗,“溫秘書,剛才的事......”
“是顧淮川讓你瞞著我的?”
溫妍雙眼泛紅,聲音都微微發顫。
“許經理,你知道我不隻是顧淮川的秘書,更是他結發多年的妻子,你替他隱瞞這些,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許經理臉上露出尷尬,他無奈低下頭。
“這女人管不住老公的一抓一大把,我們隻是一個拿錢辦事的,要是誰來都找我們要良心,那我一百個良心也不夠分的。”
末了,他還支支吾吾補充一句。
“溫秘書,其實你也應該反思一下自己,顧總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出軌?”
一句反問,讓溫妍啞口無言。
男人不忠,卻要女人反思。
況且還是讓陪他十三年,從他一無所有就開始跟著他的結發妻子反思。
這世道還真是半點天理都沒了。
現在溫妍終於知道外麵那些偷腥的男人都是怎麼逃過查崗了,因為就連外人都會幫著隱瞞。
終究不過一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年代,良心和道德都是可以被踐踏在腳底的。
溫妍甩開經理阻攔的手,知道禍其根源不在這,多糾纏也沒用,轉身直奔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