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晏亭回家時,手背上被燙傷的地方起了一片水泡,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壞了保姆。
“顧老師這是怎麼了?手上燙傷了,這得趕緊去醫院處理。我打電話找林參謀去。”保姆說完就要去打電話。
顧晏亭打斷了她:“嬸子,別打了,你給我塗點燙傷膏吧。”
“是怕林參謀擔心吧?也是,林參謀原本是半年回一次,這次才兩個月,是聽說你感冒了才回來的吧。這下燙傷了,林參謀要是看見了肯定要心疼壞了。”
保姆拿了藥來,仔細地給顧晏亭上藥:“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疼嗎?”
所有人都覺得林安然深愛著她,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林安然的愛,不僅給了她,還給了另一個女人。
顧晏亭另一隻手摸了摸臉頰,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他抹掉眼淚,扯出個笑容來:“謝謝嬸子,我不疼。”
保姆走後,顧晏亭開始收拾東西,他才發現,原來這座房子裏,有關林安然的痕跡少得可憐。
這些年她每年回來的時間都不長,衣櫃裏留了幾套她的衣服,還有梳妝台上她和他的合影。除了這些,再無其他。
一切都早有預兆,是他自己太笨,太相信她,所以才被她蒙在鼓裏這麼多年。
這一晚林安然沒有回來,顧晏亭輾轉反側,直到淩晨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顧晏亭是被客廳裏的響動吵醒的。他以為是保姆來了,卻沒想到自己會在家裏看見裴雲霄和林文博。
林文博站在凳子上,伸手拿下了櫃子上的小木馬,那是顧晏亭最珍貴地東西,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
“別動!”顧晏亭大喊一聲。
林文博被嚇的身體一抖,手裏還是拿著小木馬不放手,裴雲霄將他抱下來,穩穩站在地上。
“顧老師,我跟文博要在這裏借住一段時間。”裴雲霄臉上掛著笑,笑意不達眼底。
顧晏亭沒理他,徑直走到林文博跟前:“還給我。”
林文博看著他,雙手背到身後,頭抬得老高:“我拿到的就是我的了。”
“顧老師,你不會跟一個孩子計較吧?就一個小玩意兒,孩子隻是有點好奇,要是安然在的話,肯定會給他的。畢竟他是安然的孩子,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顧晏亭瞥了他一眼沒有理他,他正要伸手拿回小木馬。裴雲霄見狀了然。
“原來你是真的知道了,那你還霸占著安然不走,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在他心裏到底是誰更重要。”說完裴雲霄重重推了一把林文博,他被推到地上,大聲哭起來。
“怎麼回事?”林安然提著一個行李箱出現在門口,看見孩子坐在地上大哭,她大步走過來一把抱起孩子。
“安然,你別怪顧老師,是我們不好,我沒教好孩子,讓他眼皮子短淺,看到別人的東西就想據為己有,都是我不好。”裴雲霄一把奪過林文博手中的火車模型。
“顧老師,孩子還小不懂事,這個還給你。”
顧晏亭隻想拿回那個小火車,根本沒有心思去聽裴雲霄的話外音。他正要接過,裴雲霄還沒等東西碰到他的手就鬆了手,火車模型落在地上,瞬間就摔得四分五裂。
這是父母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了!
顧晏亭心痛地撿起碎裂的小火車,木屑散了一地,已經拚不回原來的樣子。
“就為了一個木頭玩意兒,你就能出手傷害一個這麼小的孩子麼?”林安然冷冷地說。
顧晏亭站起身,對上林安然的眼神:“木頭玩意兒?別人不知道,難道你也不知道嗎?這是我父母的遺物。”
林安然神情一頓,裴雲霄放下孩子上前一步站到她眼前,滿臉的愧疚:“我不知道這個東西這麼重要,都怪我和文博不好,我們不該來的,安然你別跟顧老師生氣,我和文博馬上就走。”
說完他抱起孩子作勢要走,被林安然一把拉住,她低沉著嗓音,眼裏帶著些許愧疚地轉向顧晏亭:“文博病了,他們倆在這住幾天,你別和他們計較了。這個小火車壞了,我找人給你重新做一個。好不好?”
顧晏亭覺得可笑,可是眼睛卻又酸又澀:“好。愛住幾天就住幾天,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
他小心將碎片放進布袋裏,轉身要走,林安然用力攥住他的手腕,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