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慶回老公家見家長,卻被自稱超絕鈍感力的小姨舉著桃木葉堵在門口。
小姨是陸祁川爸的“女兄弟”,他媽的好閨蜜,四十多歲不結婚三人同居。
她將水灑在了我全身,又上下打量片刻後緊皺眉頭。
“你有不止一個男人吧。”
說罷她將胸緊貼到老公身上,捂嘴故作天真。
“這種女人我見多了,玩夠了就找老實人當接盤俠。”
“要結婚不知道找爹嗎?知根知底的,不比外麵來的女人幹淨。”
似乎察覺到我臉色差,不好意思吐唇。
“不好意思,我有超絕鈍感力,不是故意針對你。”
我靠在門框笑得乖戾,抬手將拎著的茅台潑了許悅滿身。
“老公你爹死了被小姨鬼上身了?滿口噴糞臭死了,是得好好去去晦氣。”
1
許悅張著的嘴還沒閉上被灌了一口茅台,臉當即通紅咳嗽起來。
陸祁川連忙將人抱進浴室,還責怪瞪了我一眼。
“你亂說什麼呢,小姨就是這樣大大咧咧的性格,開個玩笑而已,你未免太小題大做!”
好一個雙標!
剛進門被他小姨潑了滿身水,也不見陸祁川有絲毫反應,我潑回去倒成了我小題大做。
我順手將濕透的外套脫了下來,臉上浮現嘲諷。
“她潑我造我謠也是開玩笑?”
“占有欲這麼強,搞不清楚的還以為你是她的童養夫。”
許悅嬌羞依在老公臂彎,將胸貼得更緊了,看著我的眼睛還帶著一絲得意。
“祁川,你怎麼連你小時候要當我童養夫的話都跟別人說了,侄媳婦會吃醋的~”
陸祁川突然麵露隱忍,沙啞著嗓子低聲道:“怕什麼,就算結婚了小姨也比老婆重要。”
他們或許以為我聽不見。
隻可惜我聽力一向敏銳,連細微的水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心裏突然湧上一股煩躁,就不該這麼草率閃婚的。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踏進門,看著碎掉的瓶子心疼壞了,眼底帶著對我的不滿。
可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隻能衝著陸祁川發火。
“混小子,不是說了讓你女朋友穿得體麵一點,這個樣子讓你小姨誤會也是正常!”
“這麼好的酒啊,就這麼毀了!”
陸祁川出門看到我若隱若現的白色背心臉沉了下來,一把將牛仔外套重重砸在我臉上。
“你穿成這樣幹什麼,家裏就兩個男人,你要勾引誰?”
許悅滿身狼狽,又狠狠瞪了我一眼。
“哪有小輩對著長輩這般不講禮貌的,一看就是小戶人家,還不如咱自家人!”
我皮笑肉不笑,轉頭看向陸中,“伯父,哪個大戶人家還讓女方出好幾萬買禮品上門?”
“這三提茅台九條中華,都是我出的錢,你兒子可是一毛不拔。”
“還有我可沒見過大戶人家是住步梯房頂樓主兩室一廳的,至少也是獨棟別墅帶花園電梯遊泳池的,您這樣的我沒見過。”
原本想開罵走人的,想到不能鬧得太難看我又軟下態度。
“我是誠心上門拜訪的,除了這些車上還有幾提茅台,您不必心疼。”
許悅被我懟得臉色漲紅,卻被陸中不讚同看了一眼這才氣哄哄扭過頭。
“小蕭啊,這就是個誤會,叔叔還以為你欺負悅悅了。”
我麵色稍微好看了一點,“是她先拿水潑我,還說是祁川爹,我以為鬼上身呢。”
許悅熟稔撲進陸中懷裏,豪爽摟住倆人脖子,好像之前的不愉快沒發生過一樣。
“小蕭啊,我有超絕鈍感力,說了冒犯的話你別在意。”
“你得習慣啊,他們倆都是我兒子!”
"哈哈..."陸祁川尷尬笑了笑,遞給我一塊幹毛巾,“小姨平時跟我們鬧習慣了。”
“她這人不壞,就是口無遮攔了些,也是不打不相識......”
我嗬嗬笑了。
見鬼的超絕鈍感力,見鬼的不打不相識。
不就是一個沒有邊界感的老綠茶。
2
跟陸祁川閃婚完全是出於無奈。
這不還沒到吃晚飯的時間,家裏那位已經三令五申警告多次了。
【你都快三十歲了,這次定下就趕緊生個孩子,不然的話家產你一分都拿不到!】
【我派人已經將回城的路盯上了,你要是敢跑協議作廢!】
【陸祁川是我們分公司最年輕優秀的員工,人品和能力我都考察過,你別想搞什麼幺蛾子。】
我扶額無奈回道:
“老爸,我們的對賭協議不包含生孩子這一項啊,明明是三月內結婚見家長就成啊。”
“您作為海城的蕭氏集團老總別想抵賴啊,那幾個私生子都是酒囊飯袋哪比得過我。”
剛發過去就冒出紅色的感歎號。
我氣得隻能用微笑掩飾,死老頭,淨會整我,等我拿到家產送他去巴厘島孤獨終老!
接下來的時間裏,許悅用她的所有手段來犯賤。
不是看上了我的卡地亞手鐲,覺得好看讓我送她一個。
就是覺得婚戒好看讓陸祁川也給她買一對,他們兩個戴。
還說辦了婚禮後買婚房一定要買她喜歡的風格,給她留一個房間。
許悅抱著陸中的脖子,就著父子倆的手臂吃葡萄,汁水打濕衣領也沒覺得不妥。
“祁川,小姨舍不得你,我親眼看著你一點點長大就跟親兒子一樣。”
“你這一個招呼都不打就結婚,小姨太傷心了嗚嗚嗚~”
陸祁川神色緊張小心翼翼給許悅擦眼淚。
“小姨別哭,是祁川的錯,您想打想罵我都可以。”
“我工資卡都在您手裏,您還怕我跑了不成,到時候我和蕭瀟買房給您留一個朝南的房間。”
“您不是喜歡養花,可以養一大陽台,再養一隻波斯貓就跟在家一樣。”
我聽著兩人的話唇角抽搐。
這就是老頭兒說的孝順感恩把工資都上交父母?
許是感覺到我的冷漠,許悅吸了吸鼻子,“蕭瀟,你知道的,我有超絕鈍感力。”
“我不知道你不開心了,抱歉抱歉~”
這些我聽著都不痛不癢,畢竟婚前協議都立的好好的,陸祁川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但我不想讓許悅這麼好過,故意找茬太煩了。
這幾次都不長記性。
我扯了扯嘴,“沒事,以陸祁川的工資,一輩子都買不起海市的房子。”
“就算買婚房也肯定不會給小姨留房間,我看小姨不是跟祁川爸媽住的很開心嗎?”
“怎麼不舍得陸伯父了,是不是祁川更年輕啊?”
眼看著三人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我無辜攤了攤手。
“不好意思,跟小姨待久了我也有超絕鈍感力了,沒察覺到你們不開心~”
說罷我施施然起身出門。
“許悅,你當初不是說是好兄弟要一輩子住一起嗎?你要跟我兒子跑?”
“怎麼會,我們可是好兄弟啊,芳芳是我的好閨蜜,我們三個人說好了搭夥過日子的!”
聽著身後陸中生氣的質問和許悅手忙腳亂的解釋,我嘲諷一笑。
得趁早找機會離婚,太晦氣了。
3
晚飯時上班一天的陸母回家了,她臉上布滿滄桑和疲憊,跟許悅看起來幾乎相差十幾歲。
看到我也隻是笑著打了招呼,隨後進了廚房忙碌。
好似對客廳打鬧曖昧的三人視若無睹。
陸祁川看到我杵在原地,麵露不耐推了我一把。
“愣著幹什麼,去幫忙啊!”
“來了我家就要按我家的規矩,我媽不好意思叫你不代表你可以偷懶。”
我都快氣笑了,“你讓我用好幾萬做的指甲去洗菜?”
“你那個小姨不也是人,你怎麼不叫她去,搞什麼道德綁架。”
“我小姨有超絕鈍感力傻乎乎的,進廚房傷到自己怎麼辦?”
陸祁川不耐煩瞪了我一眼,緊接著又小聲威脅。
“我們現在可是領證了的,不想你的破事被抖落出來就安安分分的。”
我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腦子沒事吧?”
我堂堂蕭氏副總裁,能有什麼把柄在一個分公司小職員手裏。
陸祁川臉上全是嫌惡,“今天你這麼過分我沒當眾揭發,已經夠給你麵子了。”
“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欺負小姨,你就等著吧!”
我愈發好奇,這陸祁川到底知道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東西能讓我後悔的?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
被他一推,我隻能忍了下來去幫忙。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正常的飯,又開始為了晚上怎麼留宿而發難。
陸祁川家是兩室一廳,隻有一個主臥一個次臥,五個人多了一個人。
我當即提出,“我出去住酒店吧。”
陸祁川卻當即拒絕,“哪有上門第一天就出去住的,讓街坊鄰居看到了怎麼說。”
陸父當即表態他打地鋪,陸母和許悅一個房間,我和陸祁川一個房間。
沒想到許悅卻搖搖頭,心疼看著陸中。
“這怎麼能行,你一個大男人睡地上多難受。”
“那就你打地鋪唄。”
“不行,我也睡不慣地上,我一個人害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強忍燥意。
“那怎麼辦?”
許悅眼底閃過一抹為難,咬唇道:
“要不我跟你和祁川擠一擠,你們房間那張床很大,能睡三個人。”
搞了半天,這才是她的目的,純純惡心我。
我蹙眉剛要拒絕。
許悅就期期艾艾開口,“蕭瀟我有超絕鈍感力,不會嫌棄你打呼嚕跟打雷一樣的。”
“再說了,祁川從小就是跟我一起睡的,我就當他是我兒子。”
“就是!”陸祁川將許悅一把推進屋子,又扯著我進了主臥。
“我小時候做噩夢都是小姨哄我睡覺的,她就跟我親媽一樣。”
聽到這句話,許悅臉上得逞的笑微微一僵,陸父陸母倒是見怪不怪。
我不想動,陸祁川扯出一抹威脅的笑。
“蕭瀟,聽話,大家都沒意見,你就不要矯情了。”
我煩躁“嘖”了一聲,不情不願進了房間,又默默罵了死老頭幾百遍。
一開始還很正常,陸祁川主動打地鋪,我和許悅躺在床上還隔開一大截。
可沒想到我剛開始進入夢鄉,就聽到了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身邊的床榻微微陷了下去。
許悅直起身子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絲絲心疼。
“祁川地上涼,來床上睡吧。”
陸祁川悄悄翻了個身兩人正對著,“我沒事的。”
許悅被拒絕,聲音裏透著一股醋意和失落。
“別逞強,蕭瀟已經睡著了,她不會發現的。”
“祁川你是跟小姨生疏了嗎?明明你以前不這樣的......”
說著還帶了一絲哭腔,"是不是有了老婆忘了小姨......"
陸祁川瞬間慌了,麻利翻身上床鑽進被窩,將人摟進懷裏。
“怎麼會,我是工作太忙了,迫不得已。”
看這熟稔的樣子,我就知道剛剛許悅說的小時候就一起睡是真的了。
心裏的厭惡愈發濃烈,明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木著臉聽了一會兒兩人的胡訴衷情,剛想發出點動靜警告他們不要玩的太過。
就被她一句話震在原地。
4
許悅聲音愈發大了些。
“祁川,小姨有些不舒服,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發炎了。”
“可是......”
“別可是了,上個藥而已。”
陸祁川呼吸陡然加重,咽口水的聲音在黑夜中十分明顯。
“好,我在被子裏用手機給你照明。”
許悅故意推了我一下,似是想要將我推醒。
見我沒動靜,又附在我耳邊惡狠狠道:“看到你男人跟我這麼亂搞還裝聽不見呢?”
“你信不信我就一句話,祁川肯定跟你離婚。”
不裝超絕鈍感力了?
這樣正合我意,借著這個由頭離婚老頭也說不了什麼。
我諷刺一笑,裝作再也忍不了的樣子翻身坐起,怒聲嗬道:
“你們在幹什麼?”
房間裏突然乍亮,麵前的一片狼藉瞬間顯露在我眼前。
陸祁川做賊心虛,被我嚇得直接掉下了床,臉漲得通紅手裏還攥著一個小瓶子。
許悅驚呼一聲將被子蓋在身上,麵露無辜。
“蕭瀟,你要不要也試試?”
想到一進門她說的話和陸祁川臉上的嫌棄,我恍然大悟。
感情鋪墊這麼久就是在這等著我呢!
“啪!”我一巴掌扇在許月臉上,冷冷評價,“又蠢又壞。”
看著許悅要哭不哭的表情,我不屑嗤笑,“你不會又要說你有超絕鈍感力,不是故意的吧?”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陸祁川見許悅被打,蹭的跳起來揪住我的頭發麵目猙獰像一頭雄獅。
“賤人,你憑什麼打我小姨!”
“你這個千人騎的玩意兒,被人玩廢的破鞋,娶你算給蕭董麵子,別給臉不要臉!”
我強忍著痛不斷掙紮,"既然知道我爸是蕭董,你一個小職員居然還敢這麼對我!”
“你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你炒了,全行業封殺!”
室內瞬間靜了靜,緊接著爆出巨大的嘲笑。
“哈哈哈!”陸祁川笑得前仰後合,“你要是蕭董的女兒,我就是蕭董他爹!”
許月也捂嘴偷笑,嘲諷翻出照片。
“祁川都拍到你和蕭董關係親密、摟摟抱抱。”
“明明就是小情人被玩膩了找我家乖乖接盤,裝什麼千金大小姐,笑死人!”
我費力睜眼,照片上的女人側臉幾乎一模一樣。
可那根本不是我!
是我媽!
懶得再解釋,我拚盡全力摸索到枕邊的手機,不等兩人阻止連忙撥通我爸的電話。
陸祁川抱臂不屑嗤笑,“還找上救兵了,你要是真是蕭大小姐我就——”
下一秒電話通了,熟悉低沉的聲音響起。
“女兒,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通了?”
陸祁川臉瞬間慘白,直接腿軟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