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年暑假我找了個借口沒有回家,留在宿舍裏自己出去打工。
八月初的夏天,煩躁又悶熱,寢室空調壞了,此時大學安靜無比,我找宿管阿姨她說隻能等到開學來報修。
李阿姨打來電話。
「小楠你在學校怎麼樣了,工作還順利嗎?」
我沒有告訴她,我的實習工作是片場場務,日結的。
前段時間他們找到了長期工不用我了。
可我不想回家,於是應著:「很,很好。」
「小楠啊,我和你叔叔要出差一趟,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工作放下,周澤一個人我不放心,想讓你回來一趟,兩個孩子也是個伴。」
我說我考慮一下。
和周澤單獨相處,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上了大學之後,我不再像以前那樣跟著他。
不過是起早貪黑給他送飯,幫他打水。
他的室友調笑著:「阿澤,小姑娘都這樣追你了,一年唉,男生追女生都沒有這耐心,給我早就心動了。」
我心底某一處狠狠動了一下。
我抬頭看著周澤,期盼著他的回答,他會說什麼?
周澤輕笑一聲:「是嗎?那這福氣給你要不要,讓她跟著你。」
這麼多年,我明明已經習慣了啊。
可是聽到周澤這樣說,我心裏還是說不出來的感受,好像某一處被哽住一樣。
自此之後,我會盡量躲著他。
就算是送飯,也是悄悄放到他桌子上。
熱水也是提前打好放在他寢室裏,我盡量不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室友問我。
「你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啊?」
我有些驚訝。
室友戳著我的額頭,「你那麼用心誰看不出來啊,有誰能堅持如一日給人家送飯,不管人家吃不吃。」
我驚訝的不是這個。
我驚訝的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對周澤是喜歡還是什麼。
這麼多年好像已經習慣了,照顧他變成刻在骨子裏的事情,不容反抗。
或許到老了之後,我還是會這樣。
我掛斷阿姨的電話,想著這件事情不回複就不了了之。
不想晚上周澤就給我打來電話。
「溫楠回家。」
簡單的四個字,讓我連夜買了動車票,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李阿姨還打趣,「我果然不重要,小澤一個電話就把你叫回來了呢!」
李阿姨滿臉嗑cp的表情。
我想說阿姨你誤會了。
送走叔叔阿姨後,這個家徹底成了我們兩個人的。
氣氛說不出來的凝固。
我們默契地待在自己房間裏不出來,我每天固定三餐準備好。
周澤也是悶在房間裏打遊戲,不知道什麼時候,聽見門咚的一聲關上,我知道他出去了,每次出門都是要到十二點才回來。
他喝得不省人事被室友送回來。
他室友看見我時有些驚訝,「你們,你們住在一起啊!」
我尷尬地低下頭,隻是嗯了一聲,不知道應該解釋什麼。
「你別誤會,我們沒有關係,我是他家的......保姆。」
我想了很多形容詞,感覺還是保姆貼切。
畢竟我什麼事情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