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沐禾哭累了就上床睡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東西準備去醫院陪辰辰。
她已經耽擱很久了,辰辰不能沒有媽媽。
當她拖著行李箱出去的時候,淩顧淮蹙眉攔住她:“這裏是你家,你要去哪裏?”
蘇沐禾對上他的眼睛,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強大,冷靜。
但終歸不屬於她。
她淡淡開口:“我要去醫院陪辰辰。”
他不悅:“辰辰那裏有護工,你這時候搬出去住,外麵的人會怎麼說?公司......”
“公司公司公司,你一天到晚都隻是說公司,”蘇沐禾的鼻子一酸,每次他給她愛的錯覺的時候,卻總是拿公司當作借口,“淩顧淮,你有那麼一刻是真正為我著想嗎?”
這一質問讓他愣住了。
但他終究停了停,還是讓保鏢把她的東西重新送回房間,低聲說道:“現在天氣冷了,寧寧說脖子很冷,她的手是用來畫畫的,做不來這種苦力活,你的手最巧了,為她織個圍巾,織好了我就讓你走。”
蘇沐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她嘶啞著嗓子,生滿凍瘡的手指仍舊紅腫,抖著聲音問他:“淩顧淮,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的手,早就被你毀掉了啊......”
淩顧淮看了她的手很久,仍然說:“今晚就把圍巾織好,明天我和寧寧要出門。”
說完後他轉身,停頓了片刻又說道:“織完後我會給你一百萬,足夠支付你的費用了。”
腳步聲最後消失在了徐寧的房間門口。
蘇沐禾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忽地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在笑自己多麼愚蠢,竟然相信了他的謊話。
什麼“愛妻者風生水起”,他不配。
再次回到房間,桌上已經給她準備好毛線了。
為了辰辰,她別無他法,隻能動手織圍巾。
淩顧淮說她的手巧,是因為她曾為他親手織過。
那是在五年前的一個寒冬,她心疼他,連夜為他織了毛衣,圍巾,毛線帽,還有一個耳罩,眼睛都熬紅了,血絲布滿眼底。
那時的他心疼地親吻她的眼睛,每天都穿戴出去,對每一個人都說這是他妻子親手織的。
之前人人都說蘇沐禾嫁對人了,他卻認真反駁道:“不,是我三生有幸能夠娶到她。”
可現在,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利用辰辰威脅她。
一晚上根本沒有時間,可她不敢停歇,由於太過著急和用力,她的指腹被硬生生紮出不少血洞,她的眼睛由於用眼過度,在圍巾終於織好的下一秒,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她聽到淩顧淮走進來拿起圍巾,戴在徐寧的脖子上。
“小禾的手還是這麼巧。”徐寧笑著說。
淩顧淮的聲音冷淡地傳入她的耳朵:“一百萬已經打入你的卡裏了,自己去醫院吧,我還要和寧寧去參加拍賣會。”
門“哢嚓”一聲關閉了,她的世界仍然是一片黑暗。
熱淚滴到手背上,仿佛要燙傷了她。
但她沒有停下,雙手不停地摸索周圍,找到了自己的行李,摸索著門口出門,摸索著樓梯下樓。
隨後她跟著行李箱一起滾到了樓下。
她的五臟六腑仿佛都碎了,疼到不能呼吸。
她捂著胸口痛哭,這時一雙大手扶起了她,嘴上卻問:“小禾,你知道寧寧去哪了嗎?”
是蘇宴旭。
蘇沐禾勾起嘲諷的嘴角,虛焦的眼睛看著前麵:“哥,你帶我去辰辰身邊,我就告訴你徐寧去哪了。”
蘇宴旭看著眼前失明的妹妹,心一慌,雙手用力捏住她的肩膀:“小禾,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