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華月剛把上門挑釁的小秘書鎖進了琴房,袁皓軒立刻就拿妹妹的命逼她交出鑰匙。
醫院的實時監控畫麵被投到高華月的手機上。
穿著單薄病號服的妹妹在飄著大雪的陽台上縮成一團,寒風吹動發絲,露在外麵的雙腳已經透出青白。
“乖,把鑰匙給我。”
袁皓軒雙腿交疊,倚在沙發上,溫柔地開口。
“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袁明熙撐不了幾分鐘。我說了,我隻是和桃桃玩玩而已,玩膩了自然回歸家庭。”
看著他冷漠決絕的模樣,高華月心頭一顫。
賀念桃今天帶著與袁皓軒的親密照來她前麵炫耀,於是她直接將人關進了琴房。
琴房是袁皓軒送她的結婚禮物,她知道他絕對不會砸。
看著他在門前猶豫,她原本還以為他對她有兩分真心。
沒想到。
他語氣隻是淡淡的:“桃桃膽子小,砸門會嚇到她。”
於是他把躺醫院的植物人妹妹扔到雪裏,逼她交出鑰匙。
她眼眶通紅,嘴唇顫抖:“明熙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能用她來逼我......”
“不過是我爸的私生女,整個袁家也隻有你把她當妹妹。”他還是那副淡漠的模樣,“不過要是能讓你交出鑰匙,也算她有點用。”
高華月愣怔片刻,內心仿佛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
他明明親口說過,她們是他此生最愛的兩個女人。
他說隻要他活著,就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她們。
可現在,他卻要用妹妹的命來威脅她,隻為了不嚇到賀念桃。
“所以,我和明熙一樣,也隻是你的玩物嗎?”高華月緩緩抬頭,聲音顫抖。
他俯身向前,敲了敲她的手機屏幕,提醒她屏幕那頭的女孩還在受凍:“乖,把鑰匙給我。”
高華月隻覺得喉頭發硬,一個音節也吐不出口。
三年前,她在國際大賽嶄露頭角,被袁家請來給袁明熙當鋼琴老師。
袁皓軒不喜袁明熙,卻對高華月一見鐘情。
他每天雷打不動地捧著鮮花與各式昂貴珠寶,在琴房外守候數小時隻為見她一麵。
她是個孤兒,他是身份尊貴的袁家大少爺。
對於他的感情,她不敢奢望,也從不回應,卻無意識將對家庭的全部渴望都投注在了與她朝夕相處的袁明熙身上。
兩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在諾大的袁家互相取暖,把彼此當成唯一的親人。
他發覺後,為了討她歡心,甚至主動親近起袁明熙。
最後,袁明熙一句“想要哥哥和高姐姐在一起”才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麵對袁皓軒的求婚,高華月點頭應下。
為了給她一個最盛大的婚禮,他豪擲十億拍下了她仰慕已久的一架古董鋼琴,又親自跑到國外請來她最敬重的音樂大師見證兩人的婚禮。
她以為這是老天對自己孤獨的前半生的補償,讓她遇到真愛,讓她有了自己的家。
可半年後,袁明熙因為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
自那之後,一切都變了。
一個月後,袁皓軒跟她講自己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女孩,叫賀念桃。他說,那女孩彈鋼琴的模樣,和她當年一模一樣。
兩個月後,他包下京市最負盛名的音樂廳為賀念桃舉辦了一場私人獨奏會。他說,華月,我最愛的當然是你,我幫她完成夢想,就像是幫到了當年的你。
三個月後,他卻將妹妹扔在雪地,為了賀念桃,用妹妹的命威脅她交出鑰匙。
“我的耐心有限,華月。”
袁皓軒的聲音將她從痛苦中拉回,他依舊看著屏幕,仿佛隻是在欣賞雪景。
高華月用力閉上了眼,顫抖著手從貼身的口袋裏摸出枚黃銅鑰匙。
袁皓軒豁然起身,拿起鑰匙快步離開。
“袁皓軒!先讓人把明熙抱回去!”高華月尖叫著想追出去,卻被保鏢死死攔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監控裏的風雪更大了。
等她趕到醫院時,袁明熙小小的身體已經冰冷僵硬。
她徒勞地用自己的體溫去暖她,撕心裂肺地呼喊她的名字,可那雙曾亮晶晶望著她的充滿依賴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她知道他的母親是被明熙的母親害死的,她理解他的恨,也從未想過強迫他去接納,甚至覺得他的冷漠雖殘忍,卻情有可原。
可是他主動靠近明熙,將哥哥的角色扮演得無比真實。
她真的相信,愛化解了仇恨,他是為了她而真心接納了這個妹妹。
他編織了一個美好的幻夢,讓她和明熙毫無保留地信任依賴,然後再親手將這幻夢砸碎。
他不僅殺了明熙,更玷汙了所有過去的溫暖,讓一切回憶都變得醜陋不堪。
高華月聯係了殯儀館,又定了一周後的航班。
既然不愛了,那就從此一別兩寬,各自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