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網絡上開始出現關於我的“新聞”。
標題聳人聽聞——《豪門假千金因嫉妒蓄意傷害親姐,竟有嚴重精神病史》。
文章裏,我被塑造成一個從小就充滿嫉妒、謊話連篇、有暴力傾向和自虐行為的瘋子。
裏麵附上了幾張我初中時的“病曆”,診斷是“重度抑鬱伴隨邊緣型人格障礙”。
當然,是偽造的。
沈健民在醫療係統裏的人脈,足夠辦成這點小事。
輿論瞬間一邊倒。
“天啊,這種人就該被關起來!”
“姐姐太可憐了,心臟病那麼嚴重還要被這種瘋子折磨。”
“報警說父母要殺她,原來是臆想症發作啊?”
“趕緊強製送醫吧,別讓她再出來害人了!”
沈健民和李蓉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漂亮。
他們要先從社會輿論上,徹底摧毀我的信譽,把我打成一個“不可信的瘋子”。
這樣,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隻會被當成瘋言瘋語。
下一步,就是拿著這份“輿論支持”和偽造的病曆,向法院申請緊急監護權,名正言順地把我送進他們早已安排好的私人精神病院。
到了那裏,我就是案板上的魚。
這個計劃,是徐萌告訴我的。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一個三流大學醫院裏的實習護士。當初我定期去“獻血”時,隻有她會偷偷塞給我一塊糖。
我被帶到安全屋後,就想辦法聯係了她。
她利用職務之便,幫我弄到了李蓉常去的那家美容院的護工服,在休息室裏裝了竊聽器。
李蓉和她的律師商議這一切的時候,徐萌正戴著耳機,在隔壁的茶水間裏,為我轉播著現場。
“......明天上午十點,法院的臨時聽證會。隻要拿到監護權,立刻把她轉到城南那家康複中心,王總都打好招呼了......”
電話裏,徐萌的聲音都在發抖:“書意,他們太狠了!那家康複中心就是個黑監獄!”
“我知道。”我的聲音卻很平靜。
明天上午十點。
他們隻留給我不到一天的時間。
“書意,你快跑吧!我幫你!”徐萌在那頭急得快哭了。
“跑?”我笑了,“我為什麼要跑?跑了,不就正好坐實了我是個畏罪潛逃的瘋子嗎?”
“那怎麼辦啊!”
“別急,他們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們想把我逼上絕路。
他們以為,隻要把我關起來,我就無法再傷害沈畫意。
他們還是不懂。
這個係統最美妙的地方在於,無論我在哪裏,無論我被怎樣對待,我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會精準無誤地,轉移給沈畫意。
我走到客廳,角落裏放著一個工具箱。
是我前兩天以“桌子腿不穩”為由,向看守的女警要來的。
我打開工具箱。
裏麵躺著一把嶄新的,閃著金屬寒光的,沉甸甸的管鉗。
我把它拿在手裏掂了掂,分量很足。
我看向自己的右腿。
脛骨,人體最粗壯的骨頭之一。
如果要讓痛苦達到極致,引發最強烈的生理休克,這裏是最好的選擇。
我坐在地上,將右腿伸直,擺好一個最方便用力的姿勢。
然後,我舉起了管鉗。
沈畫意,準備好了嗎?
這份毀天 滅地的大禮,不知道你的心臟,能不能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