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謝繼安聲音在不遠處傳來!格外刺耳!
那個傳說中一路開掛、氣運逆天的男頻文龍傲天男主!
他怎麼會來?在這要命的當口!
這是天真孩童的巧合,還是淬了毒的試探?
房門被人叩響時,謝雲舟眼底那點偽裝的溫和,好比被狂風吹散的薄霧,散得一幹二淨。
他眼中隻剩下冰冷的算計和警惕。
沈寒星的心臟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新婚之夜,三更半夜,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敢來敲國公爺的房門?
這根本不是規矩,這是挑釁!
“開門。”謝雲舟壓低聲音,對沈寒星道。
沈寒星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不能不開。
他們若是敢在新婚之夜,將英國公府名義上的“長子”拒之門外,明日一早,“苛待庶子”的罪名就能把他們倆釘死在恥辱柱上。
謝雲舟披上外袍,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一股冷風卷著哭聲灌了進來。
隻見那個叫鶯歌的丫鬟滿臉焦急地站在門口,她身後,一個約莫四五歲的錦衣小童正被兩個婆子左右架著,卻依舊蹬著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漂亮的小臉漲得通紅。
他一看見謝雲舟,哭聲更大卻死活不肯上前。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越過謝雲舟,釘在了他身後的沈寒星身上。
沈寒星心頭一跳。
“國公爺,”鶯歌屈膝行禮眼淚說掉就掉,“奴婢們實在沒法子了,小公子今夜不知怎麼了夢裏喊著‘有壞人’,醒來就一直哭鬧誰也哄不好嘴裏隻念叨著您......”
她嘴上說著念叨謝雲舟可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謝繼安落在了沈寒星身上。
那眼神好像在說她就是那個“壞人”。
沈寒星隻覺得渾身發冷。
這孩子年紀不大,手段卻這麼毒辣。
“好了,別哭了。”謝雲舟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他走過去,想抱起謝繼安。
誰知,謝繼安身子一縮,躲開了他的手,哭得更凶,一邊哭一邊用手指著沈寒星,口齒不清地喊:“壞......壞女人!”
這三個字,就像三道驚雷,在寂靜的院子裏炸開!
周圍的下人們,個個低眉順眼,大氣不敢出,可那一道道或好奇,或探究,或幸災樂禍的視線,卻像針一樣,密密麻麻地紮在沈寒星身上。
好一招殺人誅心!
沈寒星氣得渾身發抖。
她上輩子是動物飼養員,最擅長跟不通人言的生物打交道。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擠出一個她自認為最溫和的笑容,緩步走了過去。
“繼安乖,不怕,我是二嬸,不是壞人。”她蹲下身,試圖用哄小動物的語氣,放柔了聲音,“是不是做噩夢了?告訴二嬸,夢見什麼了?”
她想得很好,隻要她表現出足夠的善意和耐心,總能化解眼前的危機。
然而,她低估了這位龍傲天男主的殺傷力。
謝繼安看著她伸過來的手,非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像是受了天大的驚嚇,哭聲猛地拔高,尖銳得能刺穿人的耳膜!
“哇——!壞女人要打我!她要打我!”
他一邊喊,一邊手腳並用地往後退,好像沈寒星是什麼洪水猛獸。
這下,連裝都懶得裝了。
沈寒星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她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四周圍觀的下人,眼神瞬間就變了。
即便他們不敢議論,但那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原來新來的國公夫人,竟是這樣一個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惡毒婦人。
“夫人!”鶯歌立刻上前,一把將謝繼安護在懷裏,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和責備,“小公子還小,您......”
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是你在嚇唬孩子。
沈寒星百口莫辯,隻覺得一股火氣從胸口直衝腦門。
她穿越過來,又是換親又是提心吊膽,好不容易以為能和謝雲舟這個“老鄉”結盟過幾天安生日子,結果新婚第一夜,就被人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按在地上摩擦!
謝雲舟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上前一步,冷聲道:“夠了!都退下!”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鶯歌抱著還在抽噎的謝繼安,屈膝行了一禮,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得色,隨即又被恭順掩蓋。
“是,國公爺息怒。”
一場鬧劇,終於收場。
房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視線。
沈寒星氣得渾身發軟,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
“王八蛋!一群王八蛋!”她低聲咒罵,眼眶都氣紅了,“一個小的,一個大的,沒一個好東西!這是算準了我不敢拿他怎麼樣!”
謝雲舟走到她身邊,什麼也沒說,隻是倒了杯熱茶遞給她。
沈寒星接過來一口灌下去,才覺得那股堵在心口的邪火順下去一些。
“怎麼辦?”她抬頭看著謝雲舟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今天這梁子是結下了。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過不下去也得過。”謝雲舟的語氣很冷,“這隻是開始。”
沈寒星心裏一沉。
是啊,這隻是個開始。
今夜隻是栽贓她“惡毒”,明天說不定就是栽贓她“不貞”了。
她越想越氣猛地站起身,想在屋裏走兩圈平複一下心情。
可她剛邁出一步腳下忽然一滑!
地上不知何時滾落了一顆她鳳冠上的東珠,圓潤光滑。
“啊!”
沈寒星猝不及防整個人朝一側歪倒,腳踝處傳來一聲清晰的“哢嚓”脆響!
劇痛!
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從腳踝處炸開沿著神經一路燒到大腦!
“我的腳!”她慘叫一聲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謝雲舟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別動!”他低喝一聲,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腳。
隻看了一眼他的眉頭就緊緊鎖了起來。
沈寒星的右腳腳踝,以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著並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紅腫起來。
“脫臼了還可能傷到了骨頭。”謝雲舟的語氣無比冷靜但眼神卻異常凝重。
他抬頭正好對上沈寒星痛得發白的臉。
“忍著點我叫府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