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生說許雲眠懷孕8周,她天生宮壁薄,不易受孕,這一胎要好好養著。
她摸著還沒有隆起的小腹,渾渾噩噩地走出醫生辦公室。
傅聿弛不是說她不能懷孕嗎?
初夜之後,傅聿弛曾帶她做過體檢,報告寫得清清楚楚,她天生子宮畸形不能受孕。
所以他從不做措施,每次都會弄一堆在裏麵。
“雲眠別怕,反正你也不能懷。”
她起初還有些擔心,可兩年多一次沒中,讓她也漸漸放鬆了。
沒想到要分開了,卻懷上了。
老天真是喜歡跟她開玩笑。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看著屏幕上陌生的號碼,她的心莫名一跳。
“許小姐!有人要強拆海棠園,您快來吧。”
許雲眠猛地一顫,掛掉電話就往海棠園趕。
媽媽生前最喜歡海棠,海棠園是媽媽留給許雲眠的,埋葬著媽媽的骨灰,是她的精神寄托。
她曾答應過媽媽會照看好海棠園......
一路風馳電掣,許雲眠趕到了海棠園時,兩輛鏟車和兩輛卡車堵在了海棠園的大門口。
海棠園的師傅被幾十個人圍著,一步一步逼到角落。
“求你們了,別破壞這些海棠樹......這些都是許總生前親手種下的,給我點時間,我把海棠樹移走。”師傅聲音顫抖得不行,一遍遍祈求。
“趕緊滾開,別耽誤我們施工!”
為首的人推搡著他,六十多歲的園藝師傅險些栽倒。
“讓開!”許雲眠從人群中擠進去,及時扶住了他,“你們是誰的人?誰允許你們拆這裏了?”
“是許二小姐讓我們拆的,她要在這裏建流浪狗收容所,你們趕緊滾。”
“不可能!”許雲眠反駁,這地早就不是許家的了,三年前公司周轉不開,繼父將地拿出去拍賣了。
如今這地是傅聿弛的!
她拿出手機聯係傅聿弛,連續打了五六通都沒人接聽。
為首的人已經不耐煩,命人將他們拉開。
“住手!不許拆,別過來!”許雲眠怒斥,擋在麵前不肯離開。
“姐姐,你怎麼能欺負人呢?你又要搶我的東西嗎?”
遠遠的,許晚晚可憐巴巴的聲音響起,她挽著傅聿弛的胳膊走過來。
許雲眠攥緊掌心,深吸一口氣,視線看向許晚晚,“這地怎麼會是你的?”
三年前,傅聿弛以五百萬的價格買下,他曾當著她的麵將合同放進保險櫃。
他說,“雲眠,我先存在這裏,等你同意嫁給我,這塊地就是你的彩禮之一。你在意的東西,誰都不能破壞。”
那時她感動得一塌糊塗。
難道也隻是騙她的嗎?
“當然是姐夫送我的啦,我看到網上有好多流浪狗無家可歸,我就想在這裏建一座養狗場。”許晚晚勾唇,露出甜甜的笑容,晃了晃手機的電子轉讓協議,“姐夫對我可好了,姐姐,你可一定要嫁給他啊。”
傅聿弛的神色一變,蹙起了眉頭。
許雲眠捕捉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排斥,心臟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疼得幾乎快要窒息。
她強行壓下內心翻湧的情緒,“傅聿弛,你明知道海棠園對我有多重要......”
“再重要也沒有小生命重要啊,姐姐,你不能那麼自私!你難道要看著那些可憐的小狗繼續流浪嗎?”
“你閉嘴!”許雲眠猛地開口嗬斥道,“我沒有跟你說話。”
她看向傅聿弛,紅了眼眶,“傅聿弛,你回答我。”
傅聿弛眸色一暗,迅速把顫抖的許晚晚抱進懷裏,神色不虞地瞪著許雲眠,“你嚇到晚晚了,道歉。”
許雲眠的心猛地一顫,淚水蓄滿眼眶,他這是不打算裝了嗎?
她愣愣地盯著他,心痛到無法言語。
傅聿弛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冷冷掃過拆遷隊的人,“愣著做什麼?還不拆?”
聞言,鏟車再次發動,朝著大門撞過去。
海棠園大門轟然倒塌。
許雲眠身子顫了顫,心裏有什麼也隨之坍塌。
“不要拆!傅聿弛,我道歉,別拆了!”她聲音發顫,對著許晚晚的方向鞠躬,“對不起。”
“道歉要跪下。”許晚晚揚起下巴冷哼,傅聿弛寵溺地點頭。
這一刻,許雲眠徹底死心,她雙腿一彎,跪在地上,“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