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文宇看不下去了,直接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強忍著怒火道:“陸晚清,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昨天害瑤瑤過敏,她不僅沒怪你,今天還主動跟你示好。”
“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推她!當真是千金大小姐的脾氣!”
麵對傅文宇的冷嘲熱諷,陸晚清隻覺得一陣心痛。
一字一句都猶如一把匕首,一點一點地剮著陸晚清的心。
她顫聲道:“傅文宇,你忘記我吃不了巧克力了嗎?”
曾經年幼的陸晚清,因為父母怕蛀牙,總是不讓她吃。
所以,她毫無防備心地接過了陌生人給她的巧克力。
正在她大口大口咬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是壞人用麻袋將她套走了,為了防止她哭喊,拿著棍子就對著麻袋掄去。
麻袋下的陸晚清,嘴裏的巧克力都沒咽下去,就在黑暗狹小的空間裏被打到遍體鱗傷。
那對幼小的陸晚清,是巨大的心理陰影。
從那以後,她別說是吃了,隻要聞到巧克力味道都要幹嘔一陣。
傅文宇撇過臉,漠然道:“你那不過是心理作用,又不是你過敏。”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至於這麼矯情嗎?”
矯情?
傅文宇當初聽到陸晚清說出這件事的時候,紅著眼眶將人緊緊抱在懷裏。
心疼道:“阿清,你放心,以後有我在,誰都別想傷害你!”
“我會保護好你的!什麼壞人、巧克力,都別想靠近你!”
可現在的傅文宇卻為了沈瑤瑤,竟要逼她吃巧克力。
“我還就不信了,這巧克力你真的吃不下去嗎?”
說著,他抬手扼住了陸晚清的下巴,逼她張嘴。
另一隻手將巧克力蛋糕狠狠地塞進了她的嘴巴裏。
瞬間,幼時的恐懼從四麵八方襲來,將陸晚清包圍住。
她想要往外吐,卻被傅文宇的大手給狠狠捂住。
巧克力的味道讓她生理性的害怕、發抖,淚水一滴滴落在傅文宇的手上。
她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狼狽至地求他放過她,可他沒有。
直到她咽下去之後,傅文宇才鬆開手。
“你看,這不是可以吃下去嗎?”
話音剛落,陸晚清就衝到了衛生間一陣幹嘔。
耳邊傳來的卻是傅文宇和傅昭樂的冷嘲熱諷聲。
“媽媽真會裝模作樣,明明就能吃,還要說自己不能吃!”
“是啊樂樂,你可不能學媽媽啊。她那就是大小姐脾氣。”
陸晚清蜷縮在角落,委屈使她泣不成聲。
她一遍一遍安慰自己,沒關係,她馬上就可以徹底離開傅文宇了。
這十年的愛,終是南柯一夢。
一切都要結束了。
陸晚清整理好情緒後,趕到了醫院。
可她的姥姥已經被蓋上了白布,推進了太平間。
陸母哽咽道:“她沒能等到你,死時都流出了眼淚。”
陸晚清聽母親這麼說,心裏是又悔又悲。
接下來的幾天,陸晚清都和父母一起忙著處理姥姥的後事。
最終,姥姥被送去了火葬場,進行了火化。
那個曾經總是偏愛、維護陸晚清的老太太,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罐子。
陸晚清小心翼翼地抱著骨灰盒,卻覺得沉甸甸的。
當天,陸家低調地辦了一場葬禮。
次日傍晚,陸晚清頂著哭腫的眼睛,抱著姥姥的骨灰盒回到了和傅文宇的家中。
一進門,她迎麵撞上了沈瑤瑤。
可她沒有心情和人說話,就要回房間,卻被沈瑤瑤給攔下了。
沈瑤瑤笑著開口,“夫人,你回來了。”
“我幫你把東西拿上去吧。”
陸晚清一個轉身躲了過去,“我不要你拿。”
沈瑤瑤沒有再爭,而是扭頭了去了傅昭樂的兒童房。
陸晚清抱著骨灰盒上了樓,她坐在陽台,小心地擦拭著。
雖然沒能見到姥姥最後一麵,但好在還有這個骨灰盒留在身邊。她心裏這樣想著。
她對姥姥的思念,也在這一刻全部湧出。
可她早已哭幹了眼淚,再也哭不出來了。
卻在這時,“哐”的一聲,一個皮球從門外飛進,直直地砸在了骨灰盒上。
隨著清脆的一聲響,骨灰盒碎了一地。
裏麵的骨灰也揚得到處都是。
是沈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