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周隸鳴打斷他,語氣強硬。
“我是她的丈夫,我有權為她做決定。”
“還是說,你想影響我們許氏集團和你們醫院的長期合作?”
醫生連連擺手,然後沉默了。
我的心在慢慢變冷。
周隸鳴不是怕我出意外。
他是怕我醒來破壞他的婚禮,所以要我當一個徹徹底底的活死人。
“好的,周先生,我會調整用藥方案。”
很快,冰冷的液體注入我的身體。
我的意識重新變得模糊,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我拚盡全力才換來的一點希望,就這樣被他掐滅了。
周隸鳴,林小雅。
你們最好祈禱我永遠不要醒來。
紀 念日當晚,周隸鳴讓人把我綁在輪椅上,將我推到宴會廳的角落。
美其名曰,讓我見證幸福。
我清楚,自己不過是他表演深情人設時必不可少的道具。
果然,周隸鳴和林小雅走上台前。
他換了全新的西裝,林小雅也穿著婚紗,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和然然的結婚紀念派對。”
“眾所周知,我的妻子許語然不幸遭遇意外,至今昏迷不醒。”
“但今天,我依然想讓她感受這份喜悅。”
周隸鳴朝我的方向伸出手,深情款款。
賓客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周副總真是情深義重,許小姐都這樣了,還為她大辦派對。”
“可我怎麼覺得,這派對的主角更像是那位林護工呢?”
“少說兩句,許氏集團都是周副總的了,他想讓誰是主角,誰就是主角。”
周隸鳴對這些議論十分滿意。
他摟住林小雅的腰,語氣裏又是感激又是悲傷。
“小雅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陪著我,照顧然然,還懷上了我的孩子。”
“大師說,這是天大的喜事。”
“所以,我決定今天順便給她一個婚禮,也希望這份喜氣能讓然然早日醒來。”
林小雅嬌羞地低下頭,手卻撫摸著肚子。
曾經對父親阿諛奉承的商界名流,紛紛祝賀周隸鳴。
他們不是傻子,他們隻是在選擇新的利益盟友。
作為活死人的我,顯然已經沒有利益價值了。
周隸鳴牽著林小雅朝我走來,眾人的目光也隨之落到我的身上。
他俯下身,溫柔地整理我的碎發。
“然然,大家都來為我們慶祝了,你開心嗎?”
這時,陸景喬推開了他。
周隸鳴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陸律師,你這是做什麼?”
陸景喬沒有理他,彎下腰解開我身上的繩子。
“然然,該起來了,再不起來,家都被人偷光了。”
周隸鳴嗤笑:
“陸律師,你睡迷糊了嗎?然然現在是植物人,聽不見你的話。”
說完,他搶過陸景喬手裏的繩子,想重新綁緊。
繞了兩圈繩子,卻看見我的手指動了。
他停下動作,不敢相信地看向我的臉。
瞳孔一縮,發現我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