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中一緊。
那不僅是傳家 寶,更是母親的遺物。
我曾問過周隸鳴,以後我死了要把項鏈帶走,不傳給後人,母親會不會生我的氣。
他說,他會陪著我一起死,如果在地下相遇時母親生氣了,他就替我挨打。
可現在......
當時他大概是哄我玩的吧。
周隸鳴發現手機沒有聲音,於是走進來關掉了音響,在我麵前肆無忌憚地說:
“她一個植物人,留著這麼貴重的東西有什麼用?難道帶進棺材裏去?”
“還不如變現,給我和新家庭做點貢獻。”
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在嘶吼,身體卻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恨意讓我重新凝聚了力氣。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遍遍地嘗試把手指彎曲,伸直。
汗水浸濕了我的後背,終於,我的指尖碰到了床邊的欄杆。
再過去一點,就是紅色的緊急呼叫按鈕。
我剛要調動肌肉,護士長王姨推門進來了。
她從小就在我家做兼職,看著我長大,對我很是心疼。
“然然,我來看你了,你睡得還好嗎”
我無法回答,隻能拚命地眨眼。
我想告訴她,我醒了。
王姨的眼睛亮了,連忙俯下身:
“你是想告訴我什麼嗎?如果是,你就動動手指。”
我用力動了動小指。
她激動得流淚,逐一指著病房裏的東西。
水杯?我沒反應。
枕頭?我也沒反應。
當她指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時,我再次拚命地動了動手指。
王姨立刻會意,她不動聲色地將手機塞進我的被子裏,握住我的手。
“然然,別怕,王姨在。”
她的手溫暖有力,給了我巨大的安慰。
她離開後,我用了一個多小時,才編輯好信息。
【景喬,是我,結婚紀 念日那天,幫我送周隸鳴一份大禮。】
信息發送成功,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陸景喬是我的發小,也是我最信任的律師,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周隸鳴,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可我還沒來得及感受勝利的喜悅,病房門就被推開。
周隸鳴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落在了監護儀上波動的曲線,眉頭緊緊皺起,眼裏閃過慌亂。
“醫生!”他轉身衝出病房,“馬上過來一下!”
很快,醫生跟著他走了進來。
周隸鳴指著監護儀,語氣擔憂。
“醫生,然然的生命體征波動很劇烈,我擔心她會出意外。”
醫生扶了扶眼鏡:
“周先生,這是好事,說明許小姐的大腦皮層活躍度在增加,有蘇醒的跡象。”
周隸鳴輕輕發出一聲嗤笑。
“我當然希望她醒來,但不是現在。”
“我不能讓任何意外,毀了這場為她衝喜的派對。”
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需要她安安靜靜地度過那天,所以我要求加大鎮靜劑的劑量。”
醫生猶豫了。
“周先生,加大劑量可能會抑製病人的神經活動,對她未來的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