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不讓顧文舟察覺到異常,這一個月她必須繼續待在家裏。
否則以他的手段,她肯定走不成。
到家時,已是傍晚。
應清梨抱出一個紙箱,開始收拾和顧文舟有關的一切。
她從十八歲就和顧文舟住在一起,回憶多的數不清。
第一件放進箱子裏的,是一本相冊。
翻開第一頁,是他們十二年前的合照,照片裏顧文舟站在秋千架下,噙著一抹縱容笑意,推著十八歲的應清梨,她的裙角飛揚,不經意間掠過他的西裝褲管。
哪怕已經過去十二年,應清梨依然記得拍下照片那天,她有多開心。
第二件,是一個紅玫瑰書簽。
她二十二歲生日,顧文舟專程飛往英國,從皇家玫瑰園裏摘下最盛放的一朵,親手製成書簽送給她。
應清梨至今記得他當時的話:“梨梨,你是我最愛的人,我要你永遠像這朵玫瑰一樣盛開。”
第三件,是一枚鑽戒。
兩年前,顧文舟耗資千億送她一場全球直播的婚禮,他踏過漫天玫瑰花瓣走向她,單膝跪地為她戴上鑽戒,滿眼深情地說:“老婆,你終於是我的了,往後餘生,我都會愛你護你。”
那日的誓言猶在耳畔,淚水卻模糊了應清梨的視線。
顧文舟,你食言了,你食言了啊......
應清梨將所有東西都放進紙箱,然後一起扔進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渾身卻止不住地發抖。
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梨梨,你剛剛扔了什麼?”
應清梨猛地轉身。
隻見顧文舟站在後麵,不知看了多久,而夏楚楚正柔弱無骨地靠在他身上。
應清梨狠掐一把手心,逼自己鎮定下來。
“一些不要的東西而已。”
顧文舟眼中升起疑惑,正要上前,夏楚楚嬌呼:“舟哥,我頭好痛,外麵風大,咱們快進屋吧。”
顧文舟立刻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好。”
夏楚楚隨即挽住他的胳膊。
顧文舟身體一僵,卻並未推開,她徑直往屋裏走。
兩人靠的很近,連影子都交纏在一起,親密的宛若情侶。
應清梨穿著單薄的裙子站在風裏,凍得渾身發抖。
剛進屋,她就被顧文舟叫住。
“梨梨,楚楚凍著了,你去給她倒一杯溫水。”
應清梨僵在原地,不自覺握緊凍的發麻的胳膊。
從前,因為夏楚楚和顧文舟“共死”的命格,她才會對夏楚楚百般照顧。
但從今天起,再也不會了。
見她不動作,顧文舟眉頭微蹙:“楚楚冷得在抖,你還不快去。”
饒是不想讓他察覺到異常,應清梨依舊忍不住艱澀開口:“顧文舟,你隻知道她冷,看不見我也凍僵了嗎?”
顧文舟這才注意到她凍得發紅的皮膚,眼中瞬間湧起心疼,“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梨梨,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倒水。”
應清梨沒等他,徑直往樓上走。
顧文舟端著兩杯溫水出來後,看了應清梨一眼,隨即把水遞給夏楚楚,“乖,快喝了。”
夏楚楚端著杯子,眼裏撲簌簌地往下掉,“嫂子是不是在吃我的醋?”
顧文舟立刻摟住她,輕拍她後背安慰道:“別多想,你隻是妹妹,她有什麼好吃醋的?”
應清梨腳步一滯,隨即頭也不回地衝進房間。
門被她“砰”地一聲甩上。
她整個人順著門板滑坐下去,再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們在家都這樣明目張膽,可笑她竟從未懷疑過!
不知在門上靠了多久,直到電話響起,她才挪動早已腫脹的雙腿。
“梨梨,那個夏楚楚的事你去問文舟了嗎?”
“媽,沒事,都是誤會。”
應清梨撒了謊,她必須悄無聲息的走,決不能驚動顧家任何人。
顧母笑道:“既然你問了,我就不找他了。我就說文舟那麼愛你,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房門猛地被推開,顧文舟闖進來。
“梨梨,誰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