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應清梨十八歲就跟了顧文舟。
白天當保姆伺候他起居,晚上陪床同他抵死纏綿。
他們這種關係維持了十年,直到一個雨夜被顧母撞破。
應清梨衣衫淩亂跪在地上,以為肯定會被趕走,沒想到顧母不計較出身,直接讓顧文舟娶了她。
幸福砸到頭上,應清梨猝不及防。
婚後兩年,顧文舟把她寵上天,一點委屈都不讓她受。
可第三年,他突然得了怪病,怎麼治都治不好。
為了救顧文舟,顧母找遍偏方,最後跟隨大師的指引,找來了個嬌花般的女孩。
大師說,這個姑娘和顧文舟是金童玉女命,雖不同生,但必共死,之前她出車禍差點死掉,顧文舟才跟著病倒。
說來也怪,她一來,顧文舟真就好了。
從此,他把夏楚楚認作妹妹,當寶貝捧著,應清梨也深信不疑,細心照顧她,生怕顧文舟再出事。
直到有一天,她去半山寺看望顧母,隨口提起夏楚楚,顧母卻一臉茫然:“什麼楚楚,我不認識啊。”
應清梨滿心疑惑地去找顧文舟,卻在他的辦公別墅外,猝不及防地聽見了他和兄弟的談話。
“顧哥,真有你的,裝病編了個金童玉女命,就讓正妻伺候小情人一年。”
應清梨怔住,耳邊一片嗡鳴。
什麼?!
這一切竟然都是顧文舟編造的謊言!
兄弟繼續起哄:“笑死,隻有應清梨那個傻子才會信!”
“睡了那個小保姆十多年,膩了吧,什麼時候讓小情人轉正?”
啪——
酒杯猛然被摔碎,顧文舟沉下臉:“對我老婆放尊重些。”
那人立刻陪笑,卻忍不住問出口。
“顧哥,既然你不喜歡清梨了,為什麼不放她走?”
顧文舟冷眼瞥過去。
“誰說我不喜歡她,我最愛的就是梨梨。”
兄弟更加不解。
“那你還每晚偷偷加她安眠藥劑量,等她昏睡後,跟夏楚楚在別墅裏廝混;她車禍後傷了腿,本來一個月能好,你卻不許醫生用藥,硬生生惡化拖成了三個月,就為了能安心帶夏楚楚度假......”
應清梨死死攥緊手心,嘴裏快要咬出血。
她靠安眠藥度日,上個月藥物中毒時,顧文舟還心疼的勸她少吃點;
車禍後她的腿落下病根,三天前的雨夜,她疼的鑽心,顧文舟更是紅著眼抱緊她哽咽:“我真恨不得替你疼。”
那副深情的模樣仍曆曆在目,她怎麼也想不到——
她所有的痛,竟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親手給的!
應清梨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
就在這時,顧文舟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永遠都隻愛梨梨,但是......”他頓了頓,“梨梨三十了。”
顧文舟猛吸一口煙,緩緩吐出。
“不知怎麼,我覺得她年紀大了......有點臟。”
應清梨站在門外,突然笑了,笑得眼淚掉了下來。
嫌她臟?
就在剛剛,她還在想顧文舟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原來,他隻是單純的對她,厭了、嫌了、變心了。
兄弟歎口氣:
“你和夏楚楚玩的那麼過分,上一周還在清梨床上玩了五次,你不怕她知道嗎?”
“她不會知道。”顧文舟眼神陡然犀利,“誰要是敢說出去,我要他命。”
兄弟不禁打了個寒顫,神色複雜地看向他。
“萬一哪天清梨要是知道了,跟你離婚怎麼辦?”
空氣中安靜了片刻。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莫名的篤信。
“離不了。”顧文舟又點了根煙,“她愛慘了我,不會舍得離開。”
兄弟不讚同:“你比誰都清楚清梨的傲骨,她要是知道了,寧可死也得離開你。”
顧文舟笑笑:“以我的權勢,沒有我簽字,她離不了婚。”
“就算她逃了,我也能把她抓回來。”
心裏緊繃的弦終於斷了,應清梨再也聽不下去,轉身離開。
顧文舟,原來這就是你明目張膽把情人帶回家的倚仗!
可你錯了,你憑什麼以為你背叛了,我還會愛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沒辦法跟你離婚?
應清梨擦幹淚,麵無表情離開。
走到大門時,她給保安一遝錢,“別告訴顧文舟我回來過。”
然後,她去了銀行,取出保險櫃裏存了兩年的文件——
一份提前簽好的離婚協議。
顧文舟大概忘了,他曾送過這份求婚禮物。
也忘了,她曾逃離過。
應清梨十八歲那年,養父撕了她的錄取通知書,兩百塊把她賣給隔壁村的老男人。
她不甘被擺布,翻了兩個山頭逃到縣城,卻發現養父早已在車站等她。
眼看要被抓回去,千鈞一發之際,她砸了一輛豪車。
顧文舟皺著眉走下車,她猛地撲過去緊抓他胳膊:“救我......求求你。”
最終,顧文舟用一萬塊買下她,帶回京北。
他聘用她當保姆,卻什麼都不用她幹,反而供她上大學,送她去學禮儀、插花、茶藝......
應清梨不好意思花他錢,每天晚上去他房間疊衣服。
某天,顧文舟喝多了,不小心撞翻她手中的水杯。
水灑在男人褲子上,應清梨急忙俯身去擦,感受到某種變化,越擦臉越紅。
顧文舟笑著一把撈起她,沙啞道:“來,幫我換條新的......”
就這樣,她把自己交給了他。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後來顧文舟食髓知味,纏了她十年。
直到被顧母發現。
顧母把顧文舟叫回老宅聊了一天,應清梨以為顧家肯定不會接受她,未免受辱,她自己先走了。
沒想到,顧文舟瘋了般,翻遍整個京北,熬了七天七夜找回她。
他死死將她勒進懷裏,“梨梨,讓你不信任是我的錯,媽同意你進門,嫁給我吧,我保證會永遠愛你。”
就是那時,他給了她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若是將來我負了你,就罰我永遠失去你,你可以直接離婚消失。”
應清梨接過時,顧文舟當即跪下發誓:“你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用上這份協議。”
那是兩年前的事。
現在想想......
原來他的誓言,保質期隻有兩年。
應清梨去了律所,提交離婚協議。
“應小姐,冷靜期結束,你和顧先生就離婚了。”
心口一陣抽痛,她和顧文舟相愛了十二年,如今卻隻剩短短的30天。
走出律所,陽光有些刺眼,應清梨卻直視過去。
顧文舟,這次,我真要離開了。
從此你守著你的玉女。
我追逐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