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院裏的人還在傳霍北深有多疼愛梁司月。
說從她入院之後,他寸步不離地照顧。
可隻有梁司月清楚,最疼愛她的霍北深,白天陪著她,晚上就會去另一個病房陪夏清清,而夏清清的眼睛就快複明了。
又過了幾天,夏清清眼睛拆了線,大搖大擺地走到梁司月的病房。
“怎麼樣,現在明白霍北深心裏的人是誰了嗎?”
夏清清得意地站在床頭,一把扯掉梁司月手背上地輸液管。
刺痛從手背襲來,她能感覺到手背有血在汩汩流出。
可她什麼都看不見。
隻能是任人宰割的局麵。
“梁司月,過幾天就是你爸媽的忌日了吧?可是北深已經答應好那天會陪我出去度假,到時候你一個瞎子在家裏給爸媽燒紙,可當心別點燃了房子。”
梁司月心中憤恨,她抓起床頭的東西狠狠砸向夏清清,隻聽咣當一聲。
砸偏了。
夏清清大笑,“一個瞎子就是半個廢物,你從今往後還想拿什麼跟我鬥?”
她一把揪住梁司月的頭發,惡狠狠地開口,“我已經隱忍這麼多年了,霍太太的位置你也坐夠了吧,該讓出來了。”
她貼近梁司月的耳邊咯咯冷笑。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懷孕了,霍北深的。”
梁司月的心狠狠收緊。
她咬著牙罵出聲,“無恥!”
她剛揚起手想要扇夏清清巴掌,就聽見啪啪兩聲脆響。
梁司月的手掌懸在空中,她有些怔愣。
夏清清自己打自己?
下一秒,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霍北深冷峻的聲音陡然響起,“梁司月!你在幹什麼!”
夏清清哭著撲進霍北深懷裏。
“北深,是我自作多情,我想看看司月恢複的怎麼樣,但沒想到她竟然會動手打我。”
她哭的泣不成聲。
“我早就知道司月容不下我,爸媽當年把我托付給你,讓你好好照顧我,實則我就是你的累贅,這麼多年,司月從來沒給我一個正眼,現在出了車禍,她眼睛失明,更是徹底把我恨上。”
“可是車禍的事,也不能怪我啊,是司月非吵著說你和在一起要跟上我的車,當初在車上我就提醒司月很危險,讓她不要亂動,可她不依不饒非要拉著我一起去死......”
夏清清哭著控訴梁司月,顛倒所有事情的黑白。
“司月,我真的隻是把北深當成哥哥而已,你非要處處針對我嗎?”
一字一句都是把梁司月架在火堆上炙烤。
她還在外人麵前演戲。
明明剛剛都承認自己懷了霍北深的孩子,現在又隻是把她當哥哥而已了。
霍北深就是這樣和她一唱一和,欺騙她五年的嗎?
從前,她也以為霍北深隻是把夏清清當成妹妹,他關心她,照顧她,都是受前人所托。
可是越來越逾矩的事情,讓她沒法再接受她隻是妹妹這個說辭。
直到夏清清按捺不住,跑到她麵前,親自戳破一切。
梁司月嘴唇微動,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你們讓我覺得惡心。”
霍北深的聲音帶著怒火,在偌大的病房回蕩。
“梁司月!你都把自己作成瞎子了,還不肯老實嗎?到底要怎樣才能消停下來!”
梁司月心中隱忍的委屈全部爆發。
她知道霍北深給她的愛都是假的,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偏心成這樣。
她眼睛瞎,難道不是因為他霍北深的偏心決定嗎?
她無理取鬧,難道不是因為他這麼多年道貌岸然和夏清清暗通曲款嗎?
憑什麼他霍北深永遠可以在所有人麵前扮演好丈夫的形象,私下卻什麼肮臟事都能做。
梁司月的心徹底寒了。
當年轟轟烈烈的喜歡,在此刻的不忠麵前顯得格外諷刺。
她咬緊牙,一個字都不想再跟他爭辯。
霍北深攬著夏清清的肩膀離開,語氣裏滿是擔憂。
“你眼睛剛做了手術,別總是哭,會影響恢複。”
而此刻,他的妻子已經變成瞎子,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他卻置若罔聞。
等到所有人離開,梁司月摸出手機,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撥出那個多年前爛熟於心的電話。
“我要離婚,求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