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公傅斯年是圈內公認情義無雙的好男人。
他發小意外離世,他便將所有時間精力都耗在照顧發小的孤兒寡母身上,甚至搬去與她們同住。
我身懷六甲,他卻對我漠不關心,連婆家和我媽都盛讚他有情有義。
我心如死灰,要離婚讓他淨身出戶。
婆婆勃然大怒:
“斯年替兄弟盡忠盡義,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親媽也戳著我額頭罵:
“他那麼重情義,你怎麼能這麼惡毒,連個寡婦的醋都吃?”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無理取鬧,被慣的不知天高地厚。
我一言不發,直到傅斯年的發小的周年祭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打開了一個加密U盤。
“傅斯年,你在他墳前演的這麼情深義重,不如聽聽你這位死去的好兄弟,在天之靈想對你說些什麼!”
......
我將離婚協議推到傅斯年麵前。
他剛從林晚那裏回來,衣袖上還有女人的香水味,不是我用的牌子。
傅斯年掃了一眼協議,嗤笑,直接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蘇晴,別鬧了。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孕期敏感的小把戲。”
他解開領帶,語氣裏滿是高高在上的厭倦。
他手機屏幕亮起。
林晚發來的訊息:
“斯年哥,小寶抱著你拚的樂高睡著了,一直念叨著你。謝謝你,有你在,我們才感覺像個家。”
還配了一張小男孩抱著樂高城堡的照片。
那套樂高,是我上個月買的,想等孩子出生後,和傅斯年一起陪他拚。
傅斯年看到消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那種溫柔,我隻在他三年前追求我時,才奢侈地見過幾次。
他抬眼看我,笑容又消失了。
“我剛幫晚晚修好漏水的水管,陪孩子拚了整晚樂高。”
“你知道單親媽媽帶孩子有多難嗎?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別給我添亂?”
婆婆看我的眼神滿是責備和失望。
“晴晴,斯年這麼重情重義,是在給我們傅家積福德。”
“你身為他妻子,應該為他驕傲,怎麼能拖後腿?”
我媽在旁邊連連點頭附和著。
“你這孩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男人有情有義是好事,證明他不是薄情寡義的人,你以後有的是好日子過!”
就在這時,傅斯年的手機又響了。
來電顯示跳動著“晚晚”兩個字。
他立刻轉身走到陽台,聲音溫柔得我從未聽過。
“不哭不哭,叔叔明天一早就過去陪你,乖。”
僅僅幾秒鐘,他整個人都柔和下來。
掛斷電話,轉身看我時,眼神又恢複了冰冷。
那種反差,撕裂著我的心臟。
我的腦海中閃過上周的那個夜晚。
孕期反應讓我吐得天翻地覆。
胃裏的酸水都吐幹淨了,還在幹嘔。
我蜷縮在浴室的地磚上,手顫抖著撥通他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晚晚情緒又崩潰了,我在陪她。”
“你一個成年人,喝點熱水自己扛一下。”
然後電話就掛了。
我在絕望裏,獨自熬到天亮。
而他在另一個女人家裏,哄著別人的孩子睡覺。
我視線落在書房緊鎖的抽屜上。
那裏放著一個U盤。
周揚家人說,這是周揚生前指定留給我的東西。
我從包裏拿出第二份一模一樣的離婚協議,簽好了名。
“傅斯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愣了一秒,隨即被徹底激怒。
一把掃掉桌上的協議。
“蘇晴你瘋了!為了一個死人,你就要毀了我們的家?!”
死人?
他說的死人是他的好兄弟周揚。
婆婆尖叫起來。
“你看看!你把斯年氣成什麼樣了!”
“他為了照顧兄弟的遺孀,累得人都瘦了一圈,你還要鬧離婚!”
她指著傅斯年,滿臉心疼。
我媽也跟著數落。
“你這是要氣死我們所有人嗎?”
“人家斯年多好的男人,你非要作妖!”
傅斯年整理了一下被我弄亂的襯衫。
“蘇晴,我最後說一遍。”
“晚晚剛失去丈夫,情緒極度不穩定。”
“我作為周揚的兄弟,照顧她們母子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他的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無理取鬧。
我懷著他的孩子。
他卻說我無理取鬧。
“傅斯年,你什麼時候管過我?”
我笑了,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我懷孕七個月,你陪我去過一次產檢嗎?”
“我孕吐得站不起來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半夜腿抽筋疼得哭出聲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我的聲音越來越顫抖。
“你在陪著林晚!修水管,拚樂高,哄孩子睡覺!”
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擺手。
“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她們孤兒寡母多不容易。”
“我呢?我就容易嗎?”
“我懷著的才是你的孩子啊,傅斯年。”
傅斯年的聲音陡然提高,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所以你才更應該理解我!”
“我有義務幫兄弟照顧家人!這是道義!”
“你一個女人,怎麼連這點大局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