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間齊榮喜歡,我讓人騰給他了。畫室現在是他的書房,沒事別去打擾。”
簡安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吩咐新來的幫傭。
我應了一聲,帶著僅有的幾件舊衣進了客房。
客房隔壁,是我去世父母的房間。
或許是睡慣了廁所,太軟的床,我不習慣。
又碰上陰雨天,被棍棒磚頭砸斷過的手腕和小腿更是痛得睡不著。
咚。
有什麼東西撞上了門板。
我嚇得縮成一團。
“哎,不行,這是我哥嫂的房間!”
“怕什麼?他們要是知道我們這麼相愛,會欣慰的。”
父母去世後,我砸了一整麵牆,現在的牆板幾乎不隔音。
嘖嘖親吻也聽得真切。
“啊!你故意的?”
簡安壓著嗓子叫了一聲。
“是,我故意的。雖然馬上就是婚期了,但那小子一回來,我就難受。想到他曾在畫室裏無數次描摹你的樣子,我就嫉妒得發狂!”
“他......不會了。”
簡安的聲音有些遲疑。
“哼,一個能對著自己長輩起邪念的人,心理得多扭曲!而且他為了報複我搶走了你,還對我妹妹做了那樣的事......”
齊榮振振有詞,可我怎麼聽不懂他的話。
“他畢竟是簡家繼承人。”
“你哥嫂去世前,不是把掌家權給你了嗎?他要是還有羞恥心,就該乖乖讓出股權......”
我腦子嗡的一聲。
原來,她果然是不願接我出來的。
之所以讓我回來,不過是為了在結婚之前拿走我名下的股權。
一夜未眠,手機收到消息。
是公司開會時,股東跟簡安爭論的視頻。
七八個大男人臉紅脖子粗地跟她吵,她這樣渾身是刺的樣子,隻在當初親戚們爭家產的時候出現過。
她手上股份不多,坐著那位置,很多人不服。
許久不敢妄動的心,還是微不可查地痛了一下。
父母意外去世那年,正是我的叛逆期。
那樣的打擊,我一度受不了,消失了好幾天。
是簡安不分晝夜地找我,將我帶回家。
她說,以後她就是我最親的人,哭著讓我不準離開她。
我的心第一次為她悸動,卻誤以為那是依賴。
十年的相依為命,徹底交付彼此,我任由心底的愛意瘋長。
素來不拘禮教的我,也想過跟她表白。
可是沒想到,那樣的隱秘心事,竟然是以那樣難堪的方式呈現在她眼前。
直到我被她親手送入地獄,一百多天的不聞不問,徹底斷了我的那份情思。
既然心已經死了,再待在這裏,隻會讓她更加厭惡。
我撥通了公司法務的電話,約好了見麵時間。
雖然早有準備,但公司裏那些人的眼光,還是灼熱到我不敢抬頭。
簡安從會議室出來,明顯帶著怒氣。
齊榮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她臉色更不好了。
“要錢都要到公司來了,看來再高端的戒斷訓練,也改不了你的少爺病!”
毫無依據的,她就給我扣上了要錢的帽子。
然後她就有理由,把自己心裏的怨氣肆意發泄到我身上。
隻是半年不見而已,她竟變成了這樣。
我笑自己。
看看吧,你在她心底淪落成什麼了。
“我不是......”
話剛出口,齊榮便閃身擋在我身前。
“別跟你小姨較勁,沒錢了姨夫再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