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約,我會為你備妥新身份與路引,再贈一箱金銀,你當真要走?”
林晚捏著那卷畫軸,上麵男子與女子相擁的身影刺得她眼疼,聲音卻穩得很:“走。”
對麵的人歎了口氣:“也罷,你莫要太過傷懷。你夫君與我發妻苟合,本就是狼狽為奸,不如你我這兩個被棄之人結個同盟,也好氣死那對狗男女!”
暮色沉時,林晚按著蕭策的口味備下滿桌菜,點了燭,等著這位鎮國將軍歸來。 可從酉時等到亥時,府門始終未開。
她有些擔心,喚來家仆:“去問問門房,將軍是否還在營中?我備了些吃食,你們去拿給將軍。”
門房回話來得快:“回夫人,將軍兩個時辰前就離了軍營,許是去赴哪位大人的宴了。”
林晚麵上波瀾不驚,隻淡淡應了聲 “曉得了,多謝”。
後半夜,林晚枯坐窗前盯著那隻信鴿,卻始終沒等來蕭策的片言隻語。
往日裏,便是晚歸半刻,他也會遣人傳信告知。
今夜這般反常,大抵是...... 身邊伴著的人,比她重要得多吧。
次日天剛亮,院外馬蹄聲驟響,林晚急忙披了件外衣下樓,正撞見蕭策推門而入。
蕭策換了鞋,轉身時卻定定望著她,有些欲言又止。
林晚抬手攏了攏鬢發:“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無事,稍後說和你說件事。”
林晚心中已有預感,淺笑道:“好。”
看來,不必她先開口打破這層平靜了。
半個時辰後,蕭策將一紙和離書拍在桌上, “孟瑤回來了,我們和離吧。你要什麼,盡管開口。”
林晚拿起筆,指尖在紙上頓了頓:“孟瑤?那位當年隨家人遷往西域的孟家小姐?”
“是。”蕭策目光微閃,“官府走流程需一月,這月我們依舊住在一起,給你些時日......”
“不必。”林晚打斷他,筆鋒落紙,“唰唰”簽下名字,“金銀我要雙倍,城外那處別院也得歸我。”
蕭策皺眉:“你要那麼多?”
“將軍府的夫人當了三年,這點補償不算多吧?”林晚將筆一擱,推回和離書,“還是說,將軍覺得我這三年,抵不上孟小姐一句‘回來了’?”
蕭策喉結動了動,終是接過紙:“隨你。”
林晚看著他的背影,轉身喚來侍女:“去備車,我要去見傅大人。”
三日後,傅府。
傅珩看著林晚遞來的和離書,挑眉:“真要去北境?”
“嗯。”林晚端起茶盞,“蕭策許了雙倍金銀和別院,加上你先前應我的,足夠了。”
“倒是利落。”傅珩丟給她一枚令牌,“這是北境通行令,新身份已備好,姓蘇名婉。”
林晚接了令牌,指尖在上麵敲了敲:“謝了。”
“謝什麼?”傅珩湊近些,“別忘了你我約定——等那對璧人成了親,咱們得去喝杯‘喜酒’,沾沾‘喜氣’呢!”
林晚抬眼,眼底終於有了笑意:“自然。”
她起身告辭時,正撞見蕭策的馬車從傅府外駛過,車簾掀開的縫隙裏,孟瑤的笑靨一閃而過。
林晚翻身上馬,馬鞭輕揮,馬蹄踏過青石板路,清脆的聲響裏,滿是奔向新生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