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淑怡的病房裏,顧宴臣正把人摟在懷裏柔聲安慰。
“別哭了寶貝,看你哭我心疼。”
“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醫生說......說我可能活不過半年了......”
周淑怡埋在他胸口,哭得肩膀發顫,那模樣我見猶憐。
“我好怕,我不想死,更不想離開你。”
顧宴臣心都揪緊了,抬手托起她的下巴,低頭吻掉她眼角落下的淚珠:
“淑怡,不許胡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姐姐她不是我親姐姐,要是她不願意救我,我也不怪她......”
周淑怡紅著眼眶,語氣裏滿是委屈。
看著她蒼白虛弱的臉,顧宴臣更是心疼,一直守到她睡著,才起身走出病房想透透氣。
剛站定,助理就拿著材料匆匆跑過來。
見病房門沒關嚴,特意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顧少,找到了。”
“淑怡小姐的親姐姐,是沈時宜......”
顧宴臣猛地瞪大眼,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什麼?!”
愣了幾秒,他立刻讓人把醫院相關科室的醫生都叫了過來,開門見山問:“沈時宜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之前的檢查結果顯示,沈小姐身體沒任何問題,完全符合骨髓捐贈的條件。”
顧宴臣望向窗外,眉頭微蹙,語氣裏帶著一絲猶豫:
“要是再找其他捐贈者,得多久?”
“這......顧少,骨髓配型本就是十萬裏挑一的概率,要是錯過沈小姐這次,淑怡小姐她可能......”
醫生的話沒說完,就被顧宴臣厲聲打斷:
“就說她身體有病,優先安排她和淑怡做配型。要是配上了,多久能手術?”
帶頭的醫生低頭算了算,輕聲答:“大概五天......”
“好,手術就定在五天後!”
安排完所有事,顧宴臣轉身去了沈時宜的病房。
看到她躺在床上,他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可轉瞬就被壓了下去。
“時宜,醫生說你身體需要做個小手術,已經安排在五天後了。”
沈時宜猛地攥緊手,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強忍著怒火和哽咽開口:
“我不做這個手術!”
顧宴臣皺緊眉,“生病哪能不治?你放心,手術時我肯定陪在你身邊。”
這話聽得沈時宜差點笑出聲。
她猛地抽出抽屜裏的體檢報告,甩在顧宴臣臉上:
“到底是誰生病,值得你這麼上心?沒有我捐骨髓,周淑怡就活不成了是嗎?”
顧宴臣愣了一下,“死”這個字讓他瞬間沉了臉,伸手狠狠扯住沈時宜的胳膊:
“我絕不會讓淑怡死!這個手術,你必須做!”
他的力氣極大,沈時宜疼得眼眶瞬間紅了。
突然,病房門被推開,周淑怡站在門口,臉上掛著淚痕,模樣可憐極了:
“姐姐......對不起,我們長得好像......”
“哥哥,我知道姐姐不願意救我,我不怪她,真的不怪......”
顧宴臣一看她這虛弱的樣子,立刻甩開沈時宜的手,快步衝過去扶她。
沈時宜沒站穩,身體往後倒,後腦勺重重磕在牆角,一道血痕瞬間滲了出來,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
“姐姐的頭流血了......”周淑怡故作驚慌地喊了一聲。
沈時宜疼得臉都皺在了一起,額頭上冒滿冷汗。
“流點血又死不了!”
顧宴臣抱著周淑怡,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語氣裏的冰冷像針一樣紮進沈時宜心裏。
她忽然想起,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做飯不小心切到手指,不過一道小傷口,他卻緊張得不行,抱著她的手反複查看。
“你最怕疼,以後這種事我來做”。
那天晚上,他蹲在她麵前,小心翼翼地給她消毒、包紮,最後還紅了眼。
“你是我的命,你要是出點事,我怎麼辦?”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抓住了幸福,可現在她頭破血流,他卻連一眼都懶得看。
劇烈的頭痛讓她回了神,她捂著傷口,踉蹌著想去護士站找醫生。
剛走到走廊,就被兩個值班醫生攔住。
“哪來的?不知道這層樓被顧少包了嗎?趕緊離開!”
“真是同人不同命,有的人現在跟女王似的被捧著,有的人啊,頭破血流都沒人管。”
兩人的嘲諷像耳光一樣打在沈時宜臉上。
她踉蹌著回到病房,顫抖著拿出手機,給之前的同事青青發了條消息:
“有個事,需要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