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言瘋了。

他動用全部身家，像條瘋狗，死死咬住白月。

一夜之間，清純玉女白月，成了全海城最肮臟的女人。

插足、撒謊、偽造學曆、奢侈拜金……

一條條黑料，被他砸錢頂上了熱搜，附帶著最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視頻。

他要用最殘忍的方式，親手毀了她。

白月被趕出公寓，在街上被粉絲扔爛菜葉，像條喪家之犬。

她打電話給顧言，哭得聲嘶力竭。

顧言接了，開了免提，任由她尖銳的哭嚎充斥著空曠的別墅。

他隻是麵無表情地，將一杯紅酒盡數潑灑在我與他的合照上。

照片裏，我笑得溫婉，眼底卻沒有光。

「晚晚，你看，我幫你報仇了。」

「她身敗名裂了，你高不高興？」

他低語，想去擦拭照片上我的臉。

指尖觸到碎裂的玻璃邊緣，血珠瞬間湧出。

劇痛讓他清醒。

不。

他不高興。

這點報複，遠不及他心臟被淩遲的萬分之一。

他丟開相框，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

「晚晚，我錯了……」

「你回來好不好？你回來罵我，打我，怎麼樣都行……」

「求你，回來……」

他開始酗酒，整夜整夜地不睡。

他偏執地活在我的影子裏。

睡我睡過的那半邊床，蓋著我留有梔子花香的被子。

他用我那個印著小貓的馬克杯，失手摔碎了，就跪在地上，一片片撿。

鋒利的瓷片輕易劃破他的手掌，鮮血淋漓。

他以為這樣，就能留住我殘留的氣息，就能假裝我還在。

可他不知道。

此刻的我，正坐在陸珩的對麵，冷漠地看著他親手瓦解他的商業帝國。

陸珩以我的名義，啟動了那份股權代持協議。

律師函，直接送到了顧言的辦公桌上。

當他看到「林晚」兩個字，身體晃了晃，幾乎站不穩。

緊接著，他公司的核心技術團隊，集體辭職。

這個團隊，是我當年親自為他組建的，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

陸珩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將他們整個挖到了自己公司。

他的商業帝國，正在被釜底抽薪。

絕望中，他接到了陸氏集團的收購邀約。

他別無選擇。

會議室裏。

顧言形容枯槁，雙眼布滿血絲，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他對麵的陸珩，西裝筆挺，氣定神閑，是掌控全局的獵人。

「顧總，別來無恙。」陸珩的聲音裏聽不出情緒。

「是你……是你搞的鬼！」顧言死死盯著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陸珩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朝門口側了側身。

「林律師，你來跟顧總談。」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剪裁精良的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氣場迫人。

顧言看清那張臉的瞬間，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張臉，竟和我有三分相似。

男人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然後，將一份文件，狠狠甩在顧言臉上。

紙張鋒利的邊緣，劃破了顧言的臉頰。

「顧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林。」

「林晚，是我林家的女兒。」

「她名下所有資產，包括你這家即將破產的公司。」

「現在，由我們林家，正式接管。」

顧言腦子裏「轟」的一聲，徹底炸成一片空白。

林家……

那個他從未放在眼裏，以為隻是普通工薪階層的娘家。

那個他一直以為，可以被他輕易碾壓的，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