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劈裏啪啦。
工人們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裝飾物運下來,全扔到咖啡館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最後一幅趙琪手繪的教學圖,我特意要了來,直接扔在她眼前。
“看來你這個啟蒙老師經驗不少啊,畫得那叫一個栩栩如生!”
周圍眼尖的顧客看見了,都捂著嘴偷笑,小聲議論:
“這也太勁爆了!”
“好家夥,畫得比小視頻都精彩!”
“就是穿高跟鞋那女的畫的!”
趙琪委屈地嘟起嘴,眼淚說流就流。
“阿嶽!我明明是好心,想讓你們洞房花燭夜順利一點!”
“現在你未婚妻當眾羞辱我,這事怎麼辦?”
齊嶽額角不停地跳,聲音低沉:
“楠楠,道歉!”
我不甘地回視他,倔強地昂著頭。
“既然你們敢幹,就別怕別人說!我沒做錯什麼,憑什麼道歉!”
那倆哥們在後頭煽風點火:
“阿嶽,嫂子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裏,你以後日子難過嘍!”
齊嶽再次向我逼近。
以往彬彬有禮的麵孔下,現出商場浸淫多年的陰狠。
“徐楠,道歉,不要逼我說第三次!”
我梗著脖子,極力控製眼眶裏的眼淚不要落下來。
這些年什麼貧困的地方我都去過,什麼苦活累活我都幹過,有什麼好哭的!
“我不道歉,你打算怎麼樣?”
齊嶽哼了一聲,拉過趙琪。
“你不是看不起我兄弟嗎?”
“既然這樣,新房隨琪琪布置,我還要給她留一間房。”
“告訴你,我一路走來離不開他們,我兄弟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他大步走在前頭打電話。
趙琪跟在旁邊,回頭朝我露出勝利的笑容。
不一會兒,一輛麵包車停下,幾個工人手提工具走進院子。
我匆忙跟過去。
屋裏此刻已被砸得不成樣子。
本來古色古香的裝修,變成一堆破爛攤在地上。
古舊的風琴化作碎片。
幾乎沒有任何一處角落能逃過他們的毒手。
眼看工人架起梯子,就要砸吊燈。
我衝到梯子下拉住工人的錘子,朝齊嶽懇求:
“快讓他們住手!”
“這房子是郭老的,弄成這樣怎麼跟他交代?”
他微微揚起嘴角。
“郭老?他確實是位高權重的老泰山,可惜已經退休了。”
“雖然房子是他的,但現在我齊嶽也是港城響當當的人物,絕不會受任何人威脅!”
他是這麼想的?
看來他根本不知道。
郭老表麵雖然退休,可背後遍及世界各地的工程都是他聯絡的。
他動一動手指,能捏死一座城,更何況他這種剛混出名堂的新人?
“行了行了,還讓不讓幹活了!”
工人不耐煩,一把抽出錘子。
手心吃痛,我下意識拽動梯子。
工人直接跳到地上,梯子晃晃悠悠朝我砸來。
齊嶽剛朝我伸出手,就聽見遠處的趙琪大叫一聲。
電光火石間,他扭轉方向擋在趙琪身前。
咚!
腦子一片眩暈。
等我回過神來,抬手抹了右側額頭,掌中全是鮮血。
齊嶽卻沒有看我一眼,隻關切地打趣趙琪:
“還說自己膽子大,離這麼遠都怕得不行,快謝謝爸爸保護你吧!”
工人還在打砸。
正要再給郭老打電話,他的消息率先發來:
【我的人就差一條馬路了,千萬別讓他們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