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叛軍攻入京城那日,衛長庚守在我身邊,身中數十刀。
他一直堅持到叛軍被全部清除,暈倒前,笑著對我說:
“清瑤,你無事便好。”
新帝即位後,我嫁給了衛長庚,並隨他離開京城,駐守漠北。
婚後第三年,他將一個明媚張揚的異族女子養在了府外。
麵對我聲嘶力竭地質問,衛長庚紅著眼眶向我發誓:
“清瑤,你放心,你永遠都是我唯一的妻。”
可當那女子,再一次將衛長庚從我房中叫走時。
我便知道,我該回京了。
......
“半個月前,我在邊境遭遇一股流匪騷擾,是她為我擋了一劍。清瑤,她無父無母,實在是可憐,我隻是出於同情和責任,才將她安置了下來。”
衛長庚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眼眶通紅。
“你放心,等她養好了傷,我定將她送走。你也不願我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吧?就當是為了我,再忍一忍,好不好?”
雖然心中有難過和不願,我還是含淚點了點頭。
”好。”
我和衛長庚從小就訂下了婚約,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成婚後,他更是將我捧在手心,寵我入骨。
漠北城中,人人都道嘉寧郡主命好,嫁了個知冷知熱的好夫君。
我也以為,除了我,衛長庚不會再愛上任何一位女子。
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那位異族女子到底長什麼樣。
冬日的漠北,寒風刺骨。
我穿著狐皮大氅,踏著雪,來到了那位女子的院門前。
“她叫什麼名字?”
我問丫鬟黃鸝。
“回郡主,她叫月嬋。”
正欲讓黃鸝去敲門,守在巷角的白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郡主,將軍來了。”
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我趕忙躲了起來。
不遠處,衛長庚腳步匆忙地趕來。
叩響院門的瞬間,門就被拉開。
就好像,院門內的那個人,在那裏等了好久。
“將軍來啦!”
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古靈精怪地探出一個頭。
“阿嬋等了好久呢。”
說著,她就拉著衛長庚走進了院中。
“將軍你看,阿嬋把你的盔甲擦拭的亮不亮?”
她抬頭看向衛長庚,清澈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這盔甲,是衛長庚為護我受傷後,我專門找陛下要了玄鐵,親自畫圖,找工匠為他打製的。
他曾經無比珍視,除了我,就連他的副將都碰不得。
可如今,他竟然把這珍貴的盔甲,留在了月嬋的院中。
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難過。
為了平複心情,我取下手腕上的紫檀佛珠,一顆一顆地數著。
“阿嬋擦的可真幹淨!”
衛長庚拿起盔甲,看了又看。
“那將軍可有獎勵?”
“有~你個小饞貓。”
放下盔甲後,衛長庚親昵地刮了刮月嬋的鼻子。
而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紙包。
“給你買的芙蓉糕,趁熱吃。”
手中的佛珠突然斷裂,珠子四散掉落,重重地砸進雪地中。
我最愛在冬日吃芙蓉糕。
可這芙蓉糕,冷了就不好吃了。
於是,衛長庚每次都把剛出鍋的芙蓉糕揣進懷中,再急匆匆地趕回府。
掏出來給我時,上麵還冒著絲絲熱氣。
可他的胸前,總是會被燙紅一片。
我每次心疼他時,他都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說:
“這世上,唯有清瑤,值得我付出至此。”
可現在,我已不再是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