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哲給周寧打電話訓斥了一番。

她終於安生了。

這會跑腿把新晨袍也送來了。設計師搞定款，雖然比不上我那件，但也算周哲用心了。

換完衣服攝影師指導者我拍照。

“來新娘子笑得開心點。”

“好嘞就這個表情”

“來再來一張”

鏡頭下我笑靨如花，跟著攝影師的要求擺pose，餘光裏都是周寧——

三米外的落地鏡前，周以寧正舉著手機連拍：

下巴微收、舌尖頂腮、肩膀半露，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哪是什麼“不會拍照的小女生”。

田甜抱著花球翻白眼，衝她喊：“周寧，來幫忙遞一下頭紗！”

周以寧頭也不抬，嬌滴滴：“哎呀姐姐，我這邊光線剛好，等會兒嘛。”

話音沒落，走廊響起劈裏啪啦的腳步聲——接親團到了。

周以寧一秒切模式。

手機往我腳邊一扔，拎起裙擺衝到門口，眼圈瞬間泛紅，仿佛剛才自拍的人不是她。

“哥——”

她撲進周哲懷裏，聲音哽咽，“嫂子剛才讓我遞東西，我沒來得及，她好像生氣了......”

周哲下意識摟住她肩膀。

後麵伴郎團一陣起哄：“喲，新娘子還沒抱，先抱妹妹啦？”

我還沒說話，田甜已經冷笑出聲：“不知道的以為你對象來了呢。”

空氣瞬間凝固。

周以寧卻把臉埋在周哲胸前，肩膀一抖一抖，像受驚的小鹿。

伴郎王永青見氣氛僵住，忙打哈哈：

“哎呀，寧寧妹妹還小嘛，哲哥從小把她扛在肩頭上長大的，抱一下怎麼了？”

他越說越來勁，拍著胸口衝我咧嘴：“嫂子別介意，上回哲哥前女友就因為凶了寧寧兩句，哲哥當場就分了——可見我們周家護短是傳統！”

人群裏一陣倒吸涼氣。

周哲臉色刷地沉下來：“王永青，閉上你的臭嘴！”

可已經來不及了。

我指尖的捧花杆子“哢嚓”一聲被我掰彎。

田甜在旁邊涼颼颼補刀：“原來周家選媳婦第一條是‘不得凶養妹’。”

周圍伴郎見氣氛不對忙笑著打圓場，

把紅包往我們手裏塞：“大喜日子，討個彩頭，結婚了都是自家人，翻篇翻篇！”

我深吸一口氣，沒再發作。

接親團一擁而入，房間瞬間被笑聲、彩帶和閃光燈填滿。

周哲被推到床前，單膝跪下，把捧花遞到我手裏。

伴郎起哄：“先喝交杯酒，再抱新娘！”

按照流程，托盤該由周寧端上。

周寧雙手捧著描金鴛鴦杯，一步一步挪過來，嘴角掛著標準的甜美弧度。

第一杯——

“啪！”

托盤一歪，兩隻酒杯直接摔在地上，碎瓷四濺，紅酒濺得我繡鞋通紅。

人群“嘩”地往後退。

周以寧捂住嘴，眼睛瞬間蒙上霧：“對、對不起，我太緊張了......”

我深吸氣，告訴自己：再給她一次機會。

第二杯很快滿上。

周以寧小心翼翼端到我麵前，我剛抬手去接——

她手腕一抖，整杯紅酒直接潑在我胸前。

酒液順著金絲龍鳳褂往下淌，胸口一大片暗紅，像被潑了血。

空氣死寂。

我低頭看著褂子，抬眼盯住她：“周以寧，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我嫁進來？”

周哲臉色也沉到底，一把將她拉到身後，聲音冷得嚇人：“毛手毛腳也要有個度！今天什麼日子你不知道？”

周以寧慌了，眼淚啪嗒往下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太激動了......”

我爸媽聞聲趕來，看到我這副模樣，當場黑臉。

我媽護在我前麵：“大喜的日子，一件褂子兩次出事，這叫什麼兆頭！”

周哲連聲道歉，直接掏出手機，當著我爸媽的麵給我轉 188 萬：“老婆，先把這錢收了，改天咱買件你最喜歡的。”

隨後他又給助理打電話：“十分鐘內送一套全新的龍鳳褂過來，要快！”

掛完電話，他轉身對周寧：“再有一次，你就別出現在婚禮現場！聽懂了嗎？”

周寧縮著肩膀，哭著點頭。

十分鐘後，助理氣喘籲籲送來新褂子。

我換好衣服，重新補妝，周哲一路扶著我、低聲哄著，又給我爸媽連連鞠躬，這才把場麵圓了回來。

周寧看著那188w的轉賬，眼睛都直了。

我以為這波完了她能安分下來，沒想到這才是開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