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冷不防，我爸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小棋，你要去哪兒？”

我渾身一僵。

緊接著，我聽到我媽的腳步聲逼近。

她聲音溫柔，雙手卻緊緊攥住我的小臂，“小棋，別走，媽陪你。”

我實在忍不住，放聲大哭：

“難道我不是你們的孩子嗎？”

“為什麼你從小就偏向妹妹，為什麼你們舍得用我的一條命去換妹妹實現夢想？難道你們就從來不心疼我嗎？”

爸媽從未見過我這樣激烈的情緒。

微微愣了一下，我媽才低聲道：

“小棋，做人不能這樣自私。”

“你確實沒有幺幺優秀。我和你爸讓你奪付出一些，以後幺幺成名了，也會念著你的好，照應你的。”

可他們分明都要用我的命去換妹妹的星途了！

“照應我什麼？給我選一塊好墓地嗎？”

我甩開我媽雙手，向門方向摸索。

可門已經被我爸堵得嚴嚴實實。

我拉著我爸衣角，拚命地想把他扯開。

剛回來的時候，我怕爸爸上班辛苦，每天他下班後都為他準備中藥泡腳水。

還特意為照顧爸媽學了足部按摩。

為了融入這個家，得到本屬於我的父愛母愛，我付出了那麼多。

現在，他們卻要求我再搭上一條性命。

我爸身體堵在門口，巋然不動。

他們都從那個當鋪直播間裏得到了甜頭，根本不肯放手。

我爸一把把我推倒：

“小棋，你妹妹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你懂事點！”

我拚命搖頭，淚花四濺。

一次次的懂事，換不來父母的疼愛，他們隻覺這是理所應當。

我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憑借著記憶。

跑到了窗邊，一把拉開了窗戶。

冰冷的晚風瞬間灌進來，吹起我的長發。

我爸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縷焦灼：“小棋，你要幹什麼？”

我家住十四樓，跳下去必死無疑！

我翻身爬上陽台，衝著三人的方向哭喊出聲：

“我寧可死，也不會用我的壽命換妹妹的前程！”

“你們做夢！”

我媽尖叫一聲，撲上來要拉我。

我爸卻慢悠悠地舉起了手機：

“主播，我要用大女兒全身癱瘓，換......小女兒的姣好身材！”

話音剛落。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幾乎是瞬間就抽走了我身上的全部力氣。

我撐不住身體，身子往屋內方向一歪。

重重摔在地上。

全身癱瘓，我感覺不到疼。

卻能感覺到心破碎成了齏粉。

我聽著我爸我媽的腳步聲向我靠攏過來，還有妹妹興奮的歡呼拍手聲：“爸爸媽媽對我最好了。”

我爸聲音響起：

“現在，用我大女兒的壽命，換小女兒的前程。現在就換。”

我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無力反抗。

如果說爸媽曾經給了我生命，現在他們又親手奪走。

我說不出話，隻有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卻浮現出一行金字：

“氣運當鋪誠摯邀請您成為我們的用戶，享有典當的權利。”

“請問是否接受邀請？”

我毫不猶豫地選擇：

“是！”

“我現在就要行使我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