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劇痛瞬間讓我的眼中流出生理性淚水。

混合著冷汗，將碎發黏在臉頰邊。

妹妹的聲音引來了爸媽。

我狼狽的模樣，引得他們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我媽歎息的聲音，帶了一絲心疼。

我爸開口道：“你手裏拿的什麼？不會是要偷你妹妹的東西，拿出去賣吧？”

我張了張口，還不及說話。

手裏的蛇皮袋子被妹妹奪走。

“嘩啦”一聲。

裏麵的東西盡數被倒在地上。

緊接著，是妹妹嫌棄的聲音：“姐，你怎麼連家裏的垃圾都偷？”

“是垃圾嗎？”

我蹲下身，顫抖著手著把一件件東西塞回口袋，“這不是爸媽和我的好妹妹，給我選的衣服嗎？”

爸媽一滯。

妹妹冷哼一聲，“你就配這樣的衣服。”

我媽也道：“小棋，你跟幺幺不一樣，不該那麼虛榮。”

我爸大聲打斷：“還跟她講什麼道理？她是我生的，養她到這麼大，吃的穿的哪一樣不是花家裏的錢？她挑挑揀揀，就是個白眼狼。”

妹妹一把奪走我手裏東西，推搡著我進了廚房，“快做早飯。吃完我還得去選秀呢，耽誤了時間，你賠不起。”

從前，這個家裏所有我家務都是我親力親為。

可現在，我不想幹了。

我指著自己毫無光彩的雙眼，“爸媽，我眼睛都瞎了，怎麼做早飯？”

沒等來爸媽的回答，我還是被妹妹推進了廚房。

我爸的聲音遠遠傳來：

“你做了好幾年飯，應該閉著眼睛都會。”

眼部的疼痛稍微減輕。我緩了口氣，決定還是先做好這頓飯，等他們出發去陪著妹妹選秀，我也好快點離開這個家。

去醫院看看眼睛，或許還有救。

我摸索著點燃爐灶。

鍋裏剛熱了油，妹妹就推開廚房門走了進來。

感覺到她視線落在我臉上，玩味道：“你真瞎了？”

見我雙目無神，對她的動作根本沒有反應，妹妹得意地笑了一聲：

“我的近視眼都好了，看來爸媽說的是真的，真的有那個什麼當鋪......”

“爸媽也真是的，既然有這樣的好機會，怎麼能隻當一雙眼睛呢？”

我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昨夜的劇痛中，我隱約聽見那個男主播的聲音，說當鋪是不定時開放的，並不是隨便什麼人什麼時候想當就能當。

妹妹見我不吭聲，猛地衝上來，攥住了我的手。

“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瞎還是假瞎！”

說著，押著我的手往油鍋裏伸去！

感覺到熱油飛濺出細小的顆粒，燙在我的掌心。

我拚命掙紮高喊，“你瘋了？放開我！”

爸媽推門進來那一刻，妹妹猛地一鬆手。

我重心不穩，眼睛又看不見，噗通一聲跌倒在地。帶倒了油鍋。

滾燙的熱油飛濺到我小臂上，我痛得渾身哆嗦。

耳邊響起我媽的尖叫：

“老頭子快拿藥箱！女兒受傷了！”

“疼不疼啊？忍一下，你爸馬上就來了！”

我心中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卻隻聽到爸媽圍在妹妹身邊不停問這問那：

“燙到了嗎？讓爸爸看看，乖，不疼不疼啊......”

“讓媽媽吹一下，疼疼就飛走了。”

“還疼嗎？誒呀，都紅了。針尖兒大小的紅點呢！等會兒選秀可怎麼辦......”

針尖兒大小的紅點......

我低下頭，雖然看不見也知道我小臂上被燎起了一串水泡。

撐著牆顫巍巍站起來，我顫抖著嘴唇：

“爸，給我藥......”

“給個屁！”我爸暴怒，“你妹妹這麼關鍵的時候，被你弄傷了，你就是妒忌！看老子回來，不打死你！”

他正憤恨不已。

我媽突然尖叫：

“老頭子，你看手機！那個當鋪的直播，又開了！”

“幺幺怕留疤，咱們給她換一身好皮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