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剛落下,坐在屋內的張似悅就露出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顧時敘的身後,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擺。
帶頭的村名看見了直接朝著張似悅揮動手裏的棍棒:“是不是你?”
“不是我!”
張似悅被嚇得連忙擺手,委屈地把臉埋進顧時敘的懷裏。
薑黎看了一眼又移開視線,抬腳向屋內走去。
但下一秒,張似悅就淚眼朦朧地抬起頭,指著她控訴:
“是她!對不起了薑黎,我實在不能昧著良心幫你隱瞞下去。”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薑黎的身上。
每次都被牽扯到事件的漩渦中,她自己都累了。
薑黎慘白著一張臉,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開有了開口說話的力氣:
“不是我。是誰我們心裏都很清楚,更何況當時在場的也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
薑黎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顧時敘。
他緊緊地抿著唇,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
“小夥子,我勸你想清楚再說。
引起雪崩在我們這一帶可是重罪,是要被綁上這個十字架上受罰的。”
為首的村民這麼說著,還指了指身後教堂上的十字架。
張似悅咬著下唇,輕輕晃著顧時敘的手臂,有意無意露出她手臂上的傷疤。
顧時敘看見了,薑黎也看見了。
再次和顧時敘四目相對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是薑黎。”
顧時敘輕輕說出薑黎的名字,又別過頭不敢和她對視。
其實薑黎早就猜到了,可還是忍不住地想流淚。
顧時敘聲音輕得像一片雪花,卻引起她心裏的一場坍塌。
村民們不由分說地拿著繩子把薑黎五花大綁在十字架上。
薑黎眼中連反抗的欲望都沒有,有的隻是灰敗的麻木。
“今天晚上有暴雪,你這個罪人就好好受著吧!”
村民們說完還不忘朝薑黎啐了幾口吐沫。
薑黎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時敘,冷笑一聲又低下了頭。
她閉著眼睛,兩行不易察覺的清淚順著鼻梁流過蒼白的臉。
薑黎吸了吸鼻子,她的眼淚對顧時敘來說早就沒用了。
漠北的溫度一直都是零下十幾度,到了夜裏氣溫更低。
薑黎知道冷,但沒想到已經冷到她失去知覺了。
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霜,皮膚上開始出現了輕微的刺痛感。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她的胃又開始絞痛了。
薑黎沒撐住跪了下去,緊接著頭頂被一片陰影籠罩。
她抬起頭果然看見了顧時敘的那張臉。
“阿黎。”顧時敘捧著薑黎冰涼的臉,“我不想這樣的。”
薑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嘴裏還在虛弱地說著話:
“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了。
又是你報複計劃中的一環,又是給張似悅一點甜頭。”
顧時敘握住薑黎冰涼的手,良久才說話:
“如果你今天和張似悅道歉了,現在在這裏的不一定是你。
這本來就是你欠她的。”
薑黎已經無力再反駁了,隻能微微睜著眼睛看著顧時敘。
他眼裏的心疼不是假的。
可這些心疼和他給張似悅的愛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即使讓顧時敘再選一萬次,今天也會是她在這裏受罰。
胃部的痙攣打斷了薑黎的思緒,一股腥甜湧上她的喉間。
薑黎痛苦地皺起了臉,她緊抿的唇角滲出一絲鮮血。
顧時敘臉色頓時緊張起來:“你怎麼了阿黎?”
薑黎沒來得及回答他,直接一口血吐在了雪地上。
她知道是病情惡化了。
薑黎的嘴角掛著血,抬頭看向顧時敘呢喃出聲:
“顧時敘我要死了,你來給我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