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伯點頭道：“少爺放心，銀子管夠，酒水肯定能收夠。不過兩千兩......怕是有點緊吧？”

“銀子不是事兒，長安城裏肥羊多的是，割不完的韭菜。”說著，林雲軒直接從倉庫裏搬出一箱礦泉水，“咣當”一聲放在主院桌子上。

接下來的兩天，長安城各大當鋪陸續來了些怪人：戴著麵具，穿得挺闊氣，但打扮挺紮眼。

這幫人進了當鋪也不多話，直接掏出個怪模怪樣的瓶子。那瓶子薄得透亮，摸著滑溜，完全透明。

沒錯，這些怪人就是林家的下人，他們拿去當的，就是礦泉水瓶。兩天功夫，這幫人足足賣出去了二十個瓶子。林家手裏的銀票，也嗖地從兩千兩漲到了三萬多兩。

至於林大少爺自己，這兩天幾乎沒出過門，兩耳不聞窗外事，就窩在家裏一門心思搞礦鹽提純。

其實提純礦鹽和把粗鹽變精差不多，但礦鹽裏的雜質更多更雜。想把礦鹽弄成能吃的鹽，除了基本過濾，還得往濾好的鹽水裏加點別的東西。

比如主要成分是氫氧化鈉和氫氧化鉀的草木灰。為了口感更好，林雲軒還試著往初步過濾的鹽水裏加點明礬，再濾一遍。

折騰了兩天，做了幾十次實驗，林雲軒總算基本確定了草木灰、明礬和鹽水的比例。

“唉！總算能踏實睡一覺了。”

林雲軒邊說邊飛快記下剛實驗的數據，伸了個懶腰，走出廚房。

這兩天搞實驗，他每晚就睡三四個鐘頭，現在感覺眼皮子死沉，隨時都能粘一塊兒。

“少爺，都亥時了，你是先吃點東西，還是直接回屋歇著？”院子裏的綠珠看他出來，趕緊跑過來問。

“啊，睡覺！睡覺！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林雲軒擺擺手，搖搖晃晃走回自己臥室。

雖然為了實驗晚飯都沒好好吃，現在確實有點餓。但困勁兒實在太大了，他連口水都懶得喝。

進了臥室，他衣服都沒脫，一頭栽倒床上，立馬睡死過去。

林雲軒做了個怪夢。夢裏，他從鹽水裏熬出來的不是細鹽，而是一大塊一大塊白花花的銀子。

他正興奮地想從鍋裏把銀子倒出來，突然一大群拿長刀的黑衣人從房頂跳下來。那群人亂哄哄地喊：

“快抓住這小子！他能點石成金！吃他一塊肉就能走大運，發大財！”

一邊喊著，一邊揮著大刀片子就朝他衝過來。

林雲軒一下子嚇醒了，深吸兩口氣，穩了穩狂跳的心。

“唉，搞什麼，白天累成狗了，晚上還做噩夢？”他無語地嘟囔一句，翻個身想接著睡。可就在這時，那股熟悉的、心頭發毛的感覺又猛地冒出來了。

“不對，有事兒！”

林雲軒“噌”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上次那幾個黑衣人半夜摸進林府，他感覺到的危險就跟現在一模一樣，甚至這回，心裏這感覺好像還更邪乎點。

林雲軒皺緊眉頭。這回的麻煩，恐怕沒上回那麼好打發了。

上次那批黑衣人，早被他送進官府大牢了。對方還敢派人來，肯定是準備得更充分。心裏這比上次還強烈的危機感，也說明他猜得八九不離十。

他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豎著耳朵仔細聽屋外和房頂的動靜。可幾分鐘過去，啥異常聲音都沒有。

“好家夥，看來這次來的是老手啊。”

想著，他輕手輕腳下了床，直接去倉庫拎了兩隻滅火器出來。這玩意兒雖然隻能當暗器使使，但眼下也找不著更趁手、威力更大的遠程武器了。

林雲軒跟上次一樣，又從倉庫裏翻出20隻鬧鐘，哢哢哢全定在一分鐘後響。

眼看鬧鈴快響就差半分鐘了，房頂上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輕響，接著是幾聲瓦片碎裂的脆響。

糟了！那幫人提前動了！林雲軒心裏咯噔一下，趕緊飛快地把所有鬧鐘響鈴都關掉。他把臥室門扒開一條縫，自己躲在門後頭，屏住呼吸往外看。

過了大概五秒，一道黑影悄沒聲地從房簷滑下來。緊跟著，第二道、第三道黑影也落了地。

林雲軒又等了會兒，房頂再沒動靜了。他剛鬆了一口氣，心想這次隻有仨人？就聽見一個壓得極低的嗓音：

“我查主院，你倆分頭去前院後院。發現守夜的，直接解決，手腳幹淨點，絕對不能讓他們吭聲報警。

確認整個院子都安全了，我再叫其他人下來。記住，今晚主家交代的事必須辦成，不然咱們青龍幫在長安城就別混了！”

“知道了，二壯哥。”另兩個黑衣人低聲應了，轉身就朝前後院跑去。

被叫二壯哥的那個，開始繞著主院的幾間屋子，一間間仔細查看起來。

林雲軒眉頭擰緊了。

二壯哥剛才那幾句話，漏了不少底：這幾個是青龍幫的人；他們是受人指使才來林家；更麻煩的是，他們今晚來了不少人，剩下的還貓在房頂上呢。現在下來的三個，是打前站的探子。

林雲軒腦子飛快轉著，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趕在這夥人動手前，把家裏人都喊醒，至少得把林伯弄醒。隻要大夥兒都醒了，哪怕青龍幫來幾十個，他都不怵。

上次做的土炸彈還剩倆沒用呢，加上林伯這大高手坐鎮，除非對方來一百號人，林雲軒都敢把他們揍得找不著北。

正琢磨著，臥室窗戶那邊突然響起輕輕的“噠噠”聲。林雲軒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借著桌上小油燈昏暗的光，隻見八哥蛋撻啄破窗紙，撲棱著翅膀飛了進來。

“嘿！怎麼把這小東西忘了！它能幫大忙啊！”林雲軒趕緊快步走過去。

蛋撻輕輕落在他肩上，湊到他耳邊，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

“院子裏有三隻黑皮猴子，院子裏有三隻黑皮猴子。”

“除了那仨黑的，其他地方還有人嗎？比如房頂上？”林雲軒也壓著嗓子，語速快得跟連珠炮似的。

“房頂還有一窩，十來個菜雞。”蛋撻小聲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