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芯僵硬地回頭,渾身汗毛瞬間倒豎,被釘在原地。
徐柔手裏晃著個晶瑩的玻璃掛墜,裏麵封存的正是那截細小的臍帶。
“給我!”
喬芯快步衝過去,可徐柔比她更快,轉身就跑進了衛生間。
“嘩啦......”
隨著一陣衝水聲,寶寶的臍帶就這麼被衝進了馬桶下水道裏。
“不要!”
喬芯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架,癱軟在衛生間門口。
那是她失去的第一個孩子唯一的痕跡啊......
她猛地爬起來,揚手就朝徐柔臉上扇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手掌還沒碰到徐柔,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推開。
喬芯踉蹌著撞在牆上,後背傳來鑽心的疼。
“你瘋了!”
顧淵澤擋在徐柔身前,眼底翻湧著殺氣,“喬芯,你就這麼容不下小柔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妒婦!”
喬芯癱坐在地,胸口攢著滔天的恨意,喉嚨裏溢出破碎的哭腔:
“顧淵澤,她毀了我們第一個寶寶的臍帶啊......那是我們的孩子......”
顧淵澤眼睛閃爍了一下,轉瞬間卻又繃緊了臉。
“淵澤哥哥,我不知道......” 徐柔縮進他懷裏,“我隻是想幫姐姐打掃房間,以為那是什麼沒用的東西...... 我不是故意的......”
顧淵澤的表情瞬間軟下來,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不怪你,是她太敏感。你心腸好,才總被她欺負。”
轉頭看向喬芯時,眼底隻剩冷漠:
“一條死嬰的臍帶而已,人早就沒了,留著那東西晦氣。”
“倒是你,接二連三地傷害小柔,我看你是該去瘋人院好好治治了!”
話音剛落,他便拿出手機,撥通了瘋人院的電話,語氣平淡地訂了個床位。
“你們幾個按住她,一會兒車就到。”
顧淵澤朝那幾個染著彩發的人遞了個眼神,懷裏始終護著徐柔。
那夥人立刻撲上來,死死攥住喬芯的胳膊。她拚命掙紮,心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窒息。
“不!顧淵澤,你忘了答應過我奶奶什麼嗎?”
她嘶吼著,“你說過會一輩子護著我,不會讓我受委屈的!不要送我去瘋人院,求你了!”
顧淵澤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語氣溫柔,可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
“芯芯,聽話。”
“去治療一段時間,疏導一下心理問題。小柔有個親戚是那裏的大夫,會好好照顧你的。”
徐柔也在一旁柔聲附和,“是啊喬姐姐,聽說治好你的精神病,失眠症也會跟著好呢......”
喬芯拚命搖頭,眼淚糊了滿臉。
她想告訴他,她不是精神病,更不是普通的失眠。
她得了嚴重的心臟病,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啊!
可沒人聽她說話。
精神病院的麵包車緩緩停在樓下,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下來,眼神凶神惡煞。
喬芯被拖拽著往外走,她拚命尖叫,伸出手朝顧淵澤的方向抓去:
“顧淵澤!救我!我真的不舒服!”
顧淵澤卻站在原地,溫柔地幫徐柔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連一個餘光都沒分給她。
心臟的絞痛驟然加劇,喬芯渾身抽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虛弱地喊著 “救命”。
顧淵澤嗤笑一聲,“又開始了。喬芯,你演了這麼多年,就不覺得膩嗎?”
可下一秒,他臉上的嘲諷凝固了。
有人驚慌地喊起來:“她、她褲子下麵流血了!”
......
意識朦朧間,喬芯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
高考那段日子,她的驚恐症頻頻發作,每天頂著濃重的黑眼圈。
顧淵澤心疼得不行,五百塊一瓶的進口褪黑素,他眼睛都不眨地買了一箱。
班裏有人私下議論:“喬芯就是個風一吹就倒的美人燈,遲早拖垮顧淵澤。”
顧淵澤沒說一句話,隻是在放學後堵住那人,拎起板凳就朝對方腦袋上砸了過去。
夕陽下,少年清瘦的背影轉過來,朝她伸出手,掌心溫暖:“別怕,有我。”
喬芯正要抓住那隻手,眼前的景象卻猛地破碎。
少年青澀的臉變成了如今顧淵澤猙獰的模樣,他死死掐著她的脖子,嘶吼道:
“你隻會裝病拖累我!你在消耗我的人生!”
“喬芯,你滾!我早就不愛你了!”
眼淚已經流幹了,喬芯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終於明白,原來顧淵澤不愛一個人時,能殘忍到這種地步。
耳邊傳來模糊的呼喚:“夫人......喬小姐!”
她費力地睜開眼,一旁的許助理見狀,明顯鬆了口氣。
“夫人,您醒了。”
喬芯知道是許助理把她送進醫院的,隻疲憊地點了點頭,算是道謝。
許助理眼神動了動,像是有話要說。
可下一秒,病房的門被推開,顧淵澤冷著臉走進來,許助理識趣地退了出去。
“醒了?”
顧淵澤挑了挑眉,語氣淡淡地:“我就說你沒事,小柔早看出來了,你這是突然來大姨媽鬧的。”
他遞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紅糖水,語氣稍軟了些。
“快喝了吧,對大姨媽好。”
“醫生還說你是先兆流產,簡直可笑。”
他嗤笑一聲,“你前幾年流產傷了子宮,早就懷不上了,又怎麼可能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