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芷柔再也忍受不住,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往日的端莊自持通通拋之腦後,她怒吼道:“陸承煜,你當初跪在我父親墳前,發誓要護我一世,這才幾年,你是不是都忘了?哪有你們這樣欺負人的!”
她哭得泣不成聲,所有的委屈這一刻徹底爆發。
然而,陸承煜隻是平靜地看著她,既沒有怪罪她的僭越,也沒有理會她的控訴。
等她哭聲停止,他才輕聲道:“芷柔,懂事一點。”
仿佛在看一個小孩無理取鬧。
她愣愣地看著他冷漠的側臉,看著雲溪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那一刻,她心底最後一絲情誼徹底消失殆盡。
葉芷柔閉門不出的第三日,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七日後抵達京城,長安街西口,酉時不見不散。”
她欣喜萬分,這意味著隻剩下七日,她就能徹底離開這個傷心地。
所以一年一次的冬季狩獵日到來時,葉芷柔難得有興致。
她勁裝裹身,豔中藏銳,剛登場便萬眾矚目。
雲溪嘴角勾起,“據說皇後不僅精通琴棋書畫,還會騎馬射箭,臣妾不懂前者,但想與娘娘比試射獵。”
她正想拒絕,陸承煜笑著替她應下,她隻好騎馬跟在兩人身後。
剛到密林深處,幾隻野狼突然從眼前掠過。
雲溪眼底閃過欣喜,雀躍道:“哪裏跑!”
三箭齊發,淩厲的破風聲響徹雲霄。
可這箭並未射穿野狼,僅僅隻是擦破了一點皮。
陸承煜定睛一看,發現箭刃粗製濫造,頓得連手指都捅不穿。
雲溪臉都白了,看著麵前被惹怒的野狼,顫顫巍巍解釋:“臣妾……臣妾隻是想節約些銀子。”
葉芷柔怒上心頭,“愚蠢至極!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怎能在武器上動手腳!”
“夠了!”陸承煜臉色也不太好,但還是製止了她的指責。
話音剛落,野狼飛撲而來,三人幾番抵抗下都掛了些彩。
“芷柔,你箭術更好,朕先帶她走,你來斷後!”
葉芷柔眼睜睜看著陸承煜飛身上馬,帶著雲溪離開,她原本死寂的心,這一瞬間狠狠揪痛。
他居然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選擇救雲溪!
野狼趁她走神,猛地撲過來咬下她好幾塊肉,手臂小腿均是鮮血淋漓。
痛得她兩眼一黑,好在侍衛太醫及時趕到,幾下便殺了野狼。
雲溪僅僅隻是幾處擦傷,卻哭得哇哇大叫,陸承煜看都沒看她一眼,命令太醫趕緊給雲溪治療。
“皇上,微臣目測,應當是皇後娘娘傷勢更重……”
“庸醫!沒看見雲溪哭了嗎?皇後若是更嚴重,怎會如此冷靜!”
葉芷柔靜靜地躺在原地,自嘲一笑。
會哭的人才配得到關心嗎?
可她明明記得,五年前,文武百官痛批她生不出孩子,讓她自請廢後時,陸承煜滿眼心疼地對她說:“朕知你要強,不喜告狀,所以朕善做主張,罷免了他們。”
葉芷柔終於發現自己流不出眼淚了,那顆破碎的心徹底荒蕪。
她拖著破碎的身體,回到坤寧時,再次收到了燕馳的飛鴿傳書。
【路過江南,給你帶了些新奇玩意。】
這封信讓她倍感溫暖,對比這位隻見過幾麵的義兄,日日同床共枕的陸承煜,竟然如此無情。
“你為什麼突然聯係燕馳?”
陸承煜的聲音在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