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沒能帶著念念逃走。

江川早就預料到了我的行動。

我剛抱著熟睡的念念走到門口，他就堵在了那裏。

他臉上沒有憤怒，隻有貓捉老鼠的戲謔。

“想去哪兒啊，夏夏？”

江琴從他身後探出頭，手裏還拿著一根狗鏈。

金屬鏈條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嫂子，這麼晚了，帶念念出去遛彎嗎？”

江川從我懷裏奪過念念，交給江琴。

他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拖回客廳。

直播設備已經架好，補光燈晃眼，讓我無法視物。

他把我按在沙發上，手機鏡頭對準我。

“老鐵們，看看誰不聽話了？”

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我們的女主角，今天上演了一出離家出走。”

“你們說，該怎麼懲罰她呢？”

彈幕瘋狂滾動。

【關起來！讓她知道誰是主人！】

【餓她三天！看她還敢不敢跑！】

【川哥，上家法啊！觀眾就愛看這個！】

江川滿意地看著屏幕，轉向我。

他手裏多了一個項圈，和江琴手裏那根狗鏈是配套的。

“看來，大家都很期待我們的新節目。”

他把項圈扣在我的脖子上，冰冷的金屬激起我皮膚上一層雞皮疙瘩。

“節目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叛逆期妻子改造計劃》。”

我掙紮著，想把項圈扯下來。

江川卻抓住了我的手，力道驚人。

“別動。”

“這是讚助商定製的，弄壞了要賠錢。”

江琴把念念放在嬰兒圍欄裏，拿著狗鏈走了過來。

她把鏈子的一頭扣在我的項圈上。

“哥，這樣是不是更有感覺了？”

江川打了個響指。

“完美。”

他對著鏡頭說：

“家人們，今天的改造第一課，就是讓她學會服從。”

“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

他指著地上的一個狗盆，裏麵放著幾塊餅幹。

“爬過去，吃了它。”

我瞪著他，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感。

“江川，你瘋了！”

他聳聳肩，一臉無辜。

“我沒瘋，我是在管教我的妻子。”

“你不聽話，就得接受懲罰。”

“這是天經地義的。”

他掃了一眼彈幕，笑意更深了。

“你看，榜一大哥都發話了，隻要你吃了，他就刷十個嘉年華。”

江琴在一旁煽風點火。

“嫂子，快吃吧，別讓哥為難。”

“這可是錢啊，夠給念念買多少奶粉了。”

我看著圍欄裏的念念。

她正抓著欄杆，好奇地看著我們。

她還太小，什麼都不懂。

她不知道她的媽媽，正在被當成動物一樣羞辱。

淚水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

江川最見不得我哭。

他皺起眉，語氣不耐煩起來。

“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

“林思穎，我告訴你，我的直播間不歡迎眼淚。”

“我的粉絲喜歡看強者，喜歡看征服。”

“你要是再哭哭啼啼，信不信我把念念的‘訓練’強度也加大？”

這句話，讓我的心臟猛地一停。

我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死死咬住嘴唇。

江川滿意地點點頭。

“這就對了。”

“現在，爬過去。”

我看著地上的狗盆，胃裏又開始翻攪。

屈辱將我淹沒。

我閉上眼，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江川失去了耐心。

他猛地一拽手裏的鏈子，巨大的力道讓我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去。

我的膝蓋磕在地磚上，尖銳的疼痛讓我倒抽一口冷氣。

“看來，你還是沒學會。”

他蹲下來，捏住我的臉，強迫我看著他。

“林思穎，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你忘了，你所有的證件，所有的卡，都在我這裏。”

“你沒有我，連這個小區都出不去。”

“你現在，除了聽我的，別無選擇。”

他鬆開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爬過去，或者，我讓江琴現在就帶念念去‘負重跑’。”

江琴立刻興奮地應和。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試試了。”

“在她身上綁上沙袋，一定很帶勁。”

我看著念念，她正衝著我笑，露出幾顆剛長出的小乳牙。

我慢慢地，慢慢地，彎下腰。

雙手撐地。

膝蓋的劇痛和心裏的屈辱交織在一起。

像一隻狗一樣，朝著那個狗盆，爬了過去。

直播間裏，禮物特效瞬間刷滿了整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