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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掉了和京城第一公子的婚事，隻為等待父親的門生如約上門提親。

三年前，他拜跪在地，向身為丞相的父親立下誓約：

「三年後科舉，我定拿下三甲榜首，以狀元郎的身份迎娶大小姐！」

父親拗不過我的心意，終究是應了。

直到三年期滿，科舉揭榜，裴清不惜手筋重傷也要親自狩獵大雁，上門提親。

可到頭來，他求娶的卻不是我。

而是我的庶妹。

他說：「婉婉以身飼虎救過我一命，我絕不能負她。」

「何況大小姐是嫡長女，求娶之人眾多，可婉婉就隻有我了，求相爺和大小姐成全！」

父親慍怒，拿劍直指裴清，問我想如何處置他們。

我怔然望著遠方，沒有說一個字。

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我，不是庶妹。

後來京城第一公子再次上門提親，父親問我是否願嫁。

我平靜抬眸，聲音篤然：

「我嫁。」

……

外麵鑼鼓喧天，都說裴清高中狀元，如約上門向相府嫡長女提親了。

我驚喜過望，穿上最隆重的華服趕往前廳。

卻碰到了同樣一身華服的庶妹。

她滿麵嬌羞，一心張望著送禮的隊伍。

我心下一跳，沒由來一陣慌亂。

大門敞開，外麵的百姓議論紛紛。

「沒想到這裴清真考上狀元了，相府大小姐真是慧眼識珠，等對了人！」

「切，你前些天還笑人家大小姐自甘下賤，看上一介農夫之子，苦等三年呢，這會變臉了？」

我揪緊了袖口。

苦等裴清的這三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相府嫡長女看上了相爺門生裏身世最差的裴清。

所有人都笑我自降身份、自甘下賤。

可隻有我知道，裴清的學問有多好，我堅信裴清一定能高中狀元，在鑼鼓喧天中告訴所有人，相府大小姐沒看錯人！

如今，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裴清一身狀元紅服跳下馬，拿過仆從遞上的大雁，進門向父親提親。

我心中一喜，朝他看去。

可他淡漠地掃過我，眸子在庶妹身上定了一瞬，再沒看我。

我心中的慌亂開始蔓延，可還是被激動壓了下去。

他鄭重朝父親開口：

「門生裴清不負相爺眾望，得中狀元，今特來向相爺提親！」

我絞緊了手中的手帕，滿心期待。

裴清跪下，字字清晰道：

「裴清特來求娶相府二小姐蘇婉，求相爺成全！」

眾人嘩然一片。

「求娶的是二小姐蘇婉！不是大小姐蘇蓁！」

「那大小姐豈不是白等了三年！」

「這下好了，狀元郎當眾棄了大小姐，日後還有哪家王公貴族會娶大小姐啊，這大小姐鐵定是嫁不出去了！」

庶妹蘇婉嬌羞地跟著跪了下來，低下的麵容上全是得意。

我的大腦轟然炸開，心中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裂。

我怔怔看著眼前的裴清，明明還是一樣的俊美麵容，如今卻如此陌生。

明明是他在三年前寧可被父親杖責也要堅持娶我。

明明他知道我苦等了他三年，受盡京中眾人的嘲笑。

明明他更知道今日他如此作態，迎接我的將是被所有男人棄之如敝履，無人會娶。

可他還是要在高中狀元、舉城矚目這日，向蘇婉提親！

父親氣紅了眼，抬腳對著裴清就是一踹。

「你當初是怎麼向我承諾的？如今你想換人就換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裴清再次跪下，抬眸，眼中僅是執著。

就像當年他向父親求娶我時一樣。

我的胸口狠狠一刺。

他堅定道：「婉婉以身飼虎救過我一命，我絕不能負她。」

「何況大小姐是嫡長女，求娶之人眾多，可婉婉就隻有我了，求相爺和大小姐成全！」

求娶之人眾多？

今日過後，還有誰會娶一個被狀元郎當眾拋棄的女人？

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想管。

父親氣得抽出大堂上的利劍，怒火衝天直指裴清和蘇婉。

父親問我：「蓁蓁你說，你想如何處置此二人，為父都聽你的！你想要了此二人的性命，為父拚著這身官位都幫你辦成！」

我怔然望著遠方，沒有說一個字。

他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我，不是庶妹。

可現在，我一點也不想告訴他了。

不愛我的人，不配得到我的一點愛。

母親上前安慰我，我搖搖頭，垂眸看著眼前的二人，眸色冷清道：

「父親不必動怒，狀元郎求娶庶妹和相府聯姻，也是給相府增添助力了，是好事。」

我替父親收回利劍，迎著眾人驚訝的目光，轉身回眸祝賀道：

「恭喜狀元郎和庶妹，得償所願、比翼連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