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抱歉。”顧舟白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這場訂婚宴,到此為止。”
他的未婚妻林霧毫無準備,極度震驚。
林霧站在香檳塔前整理水綠色長裙,指尖輕輕拂過胸口那枚水滴形藍寶石胸針——那是顧舟白送她的訂婚禮物。
原本一切都像她幻想過無數次的那樣完美。
直到顧舟白走上台,麥克風的嗡鳴讓喧囂平息。
林霧揚起最甜美的笑容望向他,卻在觸及他眼神的瞬間,心臟驟然失重般下沉。
他麵容冷峻,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定格在她身上,那眼神裏沒有溫度,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陌生和......厭惡?
“我辦這場訂婚宴,就是希望把大家聚在一起講清楚,我不會娶林霧,這輩子都不會,從今以後,我將跟這個妄圖攀上高枝的野雞毫無關係。”
“舟白,你在說什麼?”她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冰涼。
顧舟白垂眸看著她:“林霧,我爸爸的公司創舟已經渡過難關,即將上市,我是第一繼承人,你覺得你還配得上我嗎?”
宴會廳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林霧感覺有無數道目光刺在背上。
她想起三個月前,顧舟白在兩個人的大學母校操場向她求婚的那個夜晚,他說會用餘生來愛她。
香檳塔轟然倒塌,她扯下胸口的藍寶石胸針,狠狠砸在他腳邊。
玻璃碎片折射出無數個破碎的自己,這場盛大的訂婚宴,從頭到尾都不是幸福的起點,而是他為她量身定做的、一場極盡羞辱的處刑場!
而她,就是那個在聚光燈下被剝皮拆骨、供人取笑的小醜!
這天以後,她和他,徹底成為兩個世界的人。
混亂中,她聽到母親淒厲地哭喊。猛地轉頭,隻見父親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爸——!”林霧撕心裂肺地尖叫,跌跌撞撞地撲過去......
後來的日子,是一場漫長到沒有盡頭的噩夢。
林霧像一條被拋上岸缺氧的魚,在窒息的痛苦中徒勞掙紮。
她迫切希望顧舟白能夠給她一個說法,試圖得到一個解釋,一個哪怕敷衍的理由,換來的隻是長久的冷暴力。
她想不通,大學四年加畢業後的半年,為什麼自己的溫柔等待換來的是顧舟白的狠心。
雨絲冷冷地拍打在雨傘上,林霧攥著濕漉漉的傘柄,盯著手機屏幕上最後一條消息,三小時前:“到我們的婚房來。”
玄關燈沒開,屋裏飄著若有若無的煙草味。
“你還真是賤啊,即使我當眾羞辱你,你還是一叫就來。”
顧舟白出言像利刃,殺得林霧片甲不留。
愛他,是她的本能,此刻她卻覺得這本能像是油熏火燎的地獄。
“本來把你叫過來是讓你收拾一下東西滾蛋。”
顧舟白倚在臥室門框上,白襯衫領口敞著,姿態慵懶而冷漠。
“現在我改主意了,要不要打個分手炮?”
他的提議突兀得嚇人,聲音沉得像浸在舊時光裏,和兩人記憶中每個做 愛夜晚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