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馨冉果然不敢再挑釁。
可我我名下馬術俱樂部十周年年會當天,楚昭庭卻公然把她帶來。
他帶著她穿過宴會廳,刻意側身傾聽她說話的模樣,讓我想起那年他教我騎術時,也是這樣微微傾身的姿態。
「黎溪。」他聲音平靜,「馨冉對俱樂部運營很有見解,以後會協助管理。你多帶帶她。」
秦馨冉適時捧著天鵝絨禮盒上前,笑容溫順得體:
「黎溪姐,之前是我冒昧了,聽說您喜歡甜食,我特意學了法式甜品,跟您賠罪......」
「楚總沒告訴你?」
「我五年前就不吃任何甜食了。」
我看向楚昭庭,他的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
五年前,競爭對手收買楚昭庭的生活助理,把毒投進他的下午茶糕點。
救護車上,楚昭庭噴出的鮮血濺了我一臉。
甜膩的蛋糕香氣與鐵鏽般的血腥氣交織在一起,成了我再也不敢碰的噩夢。
後來每次看到甜食,那股混合的味道就會鑽出來,牢牢攥住我的喉嚨。
我直接抬手,將她手裏的甜品盒打翻,奶油和蛋糕糊了她一身。
「你倒是很甜,什麼人的男人都敢搶,怎麼,覺得我好欺負?」
我聲音不大,卻讓全場安靜下來。
楚昭庭眉頭緊鎖,「黎溪,你鬧夠了沒有!馨冉也是好心。」
秦馨冉臉色白了白,卻突然紅著眼眶垂眸道:
「是我冒失了。隻是昭庭昨晚說......您最近太辛苦,應該多吃點甜的緩解心情......」
我心裏一刺。
好一招以退為進。
我端起香檳緩緩輕晃,酒業再杯壁漾出金色漣漪:
「秦小姐客氣了,哪裏有你辛苦。」
「不僅要越級彙報運營見解,還要夜以繼日在床上伺候別人的老公。」
「你才是日理萬機,真的辛苦。」
她眼眶瞬間通紅,像受驚的白兔般拽住楚昭庭的袖口。
楚昭庭立即將她護到身後:「黎溪,注意你的言辭。」
「我的言辭?」
我突然將香檳潑向秦馨冉腳前的地毯!
她驚叫著跳開,酒漬濺濕了她昂貴的裙擺。
「什麼時候在我的地盤,輪得到你教我規矩了?」我冷笑。
楚昭庭猛地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駭人:「道歉!」
我看著他眼底真實的怒意,忽然想起八年前我們聯手對抗股東是,他也這樣攥著我的手說:「別怕,我在。」
心臟像被冰錐刺穿,聲音卻帶著笑:「楚昭庭,你當年跪著求我聯手時,答應過我什麼你記得麼?」
他瞳孔緊縮,攥著我的手下意識鬆了一瞬。
就在我們僵持時,秦馨冉忽然倉皇搖頭:「昭庭別生氣......黎溪姐太累了,才不小心......」
「都是我的錯......」
她趕緊蹲下身,竟用真絲披肩仔細擦拭地上的酒漬。
楚昭庭看著她的舉動,眼神湧上心疼。
這個畫麵刺得我心臟驟痛。
曾幾何時,我也這樣為他放下過驕傲。
「夠了。」我抽回手,聲音冷漠,「既然秦小姐這麼喜歡擦地,那就從最基層的工作做起吧。」
我按響服務鈴:「把保潔部的工具拿來,讓秦小姐擦個夠。」
全場嘩然中,楚昭庭終於徹底沉下臉:「黎溪,你別太過分,你越界了。」
「過分?」我強忍內心酸楚,笑著指向窗外,「看見那片馬場了嗎?七年前你趕盡殺絕得罪了人被人綁架,把你綁在郊區的廢棄廠房,是我提著搶單槍匹馬把你從那群亡命徒手裏救回來的。你後來把這片地買下來建成今天的馬術俱樂部送給我——」
我的聲音終於泄露了一絲顫抖,「現在你要把我的俱樂部拱手送給別的女人,還跟我說越界?」
楚昭庭驀地定格,像是被擊中軟肋。
秦馨冉的抽泣聲適時響起,他立刻將她扶起。
「黎溪,」他的聲音低沉壓抑,「我們的事,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我看著點他為他拂去碎發的動作,忽然覺得疲憊。
曾經並肩作戰的默契,終究敗給了新鮮感。
「好啊。」
我摘下無名指的戒指——那是我們聯手收購第一個項目時他送我的紀念,他舉著這枚戒指跪在我麵前,說即便我們沒有婚姻,有它在我們依舊是最穩固的同盟。
「既然楚總說要公私分明......」
戒指落入還剩半杯的香檳裏,發出清脆的聲響。
「從現在起,我和楚昭庭先生——」目光掃過相擁的兩人,我緊緊攥住手指,指甲掐進掌心。
「隻有商業競爭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