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爺爺?”
顧淮的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怎麼也想不到,本該在國外養病的爺爺,會出現在這裏。
更想不到,我會和他爺爺坐在一起,相談甚歡。
劉真最先反應過來,她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著衝了進來。
“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指著我麵前的木盒。
“你把顧家的命根子,交給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顧淮的父親顧立雄也沉著臉。
“爸,這件事您做得太草率了。”
“她今晚剛讓我們公司損失慘重,您現在就把......把這個交給她,不是引狼入室嗎?”
顧敬之冷冷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
“引狼入室?”
他一拍桌子,聲色俱厲。
“我看,你們才是毀掉顧家的豺狼!”
“三十年前的教訓,你們都忘了嗎!”
“沒有白澤一脈,哪有你們今天的富貴!”
“你們不知感恩,反而恩將仇報,用錢去羞辱人家的傳人!”
“你們的臉呢!”
劉真被罵得縮了縮脖子,但還是不服氣。
“爸,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封建迷信了!現在是科學時代!”
“她一個哭喪的,能有什麼本事?股價跌了,肯定是巧合!”
“對!巧合!”她好像找到了理由,聲音又大了起來,“她就是利用這個巧合來訛我們家!”
我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我不需要辯解。
事實會替我說話。
顧淮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複雜,探究,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悔意。
“蘇念,”他開口了,聲音沙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和我爺爺......早就認識?”
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不認識。”
“隻是他比你,更懂規矩。”
我的話讓顧淮的臉色一白。
顧敬之將木盒向我這邊又推了推。
“丫頭,別跟他們廢話。這是你的東西,收好。”
我伸出手,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個紫檀木盒。
劉真突然發瘋一樣撲過來。
“不能給她!”
她想搶那個盒子。
顧敬之身邊的中年管家一步上前,輕易地就攔住了她。
“夫人,請自重。”
劉真掙脫不開,開始對我破口大罵。
“你這個小妖女!狐狸精!你到底給我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
“還想騙我們家的財產!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進我們顧家的門!”
我笑了。
“劉女士,你可能誤會了。”
“我對你顧家的門,沒有興趣。”
“我對你們家的房子,倒是有幾分興趣。”
我的手指,在木盒上輕輕敲了敲。
顧淮的心猛地一沉。
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麼。
“蘇念,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顧敬通。
“老爺子,這盒子裏,是什麼?”
顧敬之看著我,眼中帶著笑意。
“是你師父,給你留的嫁妝。”
“嫁妝?”劉真尖叫,“她也配!”
我打開了木盒。
裏麵沒有金銀珠寶,隻有一遝泛黃的紙。
最上麵的一張,是一份土地租賃合同。
我拿起合同,輕輕吹去上麵的灰塵。
“顧氏集團總部大樓,坐落於城中路88號。”
我念出上麵的地址。
“這塊地,是你們顧家發家的風水寶地吧?”
顧立雄和劉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顧淮也僵住了。
我將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指著上麵的簽名。
“租賃方,白澤一脈,蘇長青。”
“那是我師父的名字。”
“承租方,顧敬之。”
我抬起頭,看向他們,笑容溫和。
“合同為期三十年,今天,剛好到期。”
“按照合同約定,任何對租賃方後人的不敬行為,都將導致續約條款自動作廢。”
我頓了頓,將目光鎖定在顧淮臉上。
“顧淮,你母親用錢砸我的時候,你在場。”
“你在醫院,當著所有記者的麵,說我是個戲子的時候,我也在場。”
“你說,這算不算不敬?”
顧淮的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他終於明白了。
我不是在鬧脾氣,不是在玩欲擒故縱。
我是來,收回我的一切。
我將合同收好,蓋上木盒。
“所以,顧先生,顧太太。”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敲在他們心上。
“從明天開始,請你們帶著你們的公司,從我的地盤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