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餘笙狼狽不堪回到家。
隻見她的指甲斷得參差,指縫裏血泥交纏,臉色白得像紙。
秦晝川盯著她這副模樣,眉峰擰成結,“我早說了別碰佳雯,你惹她,自找的。”
“過來上藥。”他聲音壓得很低。
“不必。”餘笙拖著灌了鉛的腿,走進房間。
天剛亮,樓下傳來碗筷聲。
餘笙下了樓,就見沈佳雯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舀著粥,“你不知道吧,晝川怕我低血糖,一早接我來這吃早餐。”
餘笙不想理會她。
“昨天的事都是我安排的,”沈佳雯忽然抬眼,笑意淬著毒,“誰讓你害死我妹妹。”
餘笙沉眸看著她,將指節捏到發白。
過往的記憶在她腦海裏猛地劃過。
寫滿“賤人”的書桌,摻著粉筆沫的保溫杯,以及她被扒光衣服時對準她身體的鏡頭。
還有那場綁架,沈雨為躲高利貸拉她墊背,逃跑時她自己失足墜崖。
現在這些反倒成了她的錯?
“你妹妹霸淩我的時候怎麼不說?”餘笙聲音發著顫。
“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當時死的人為什麼不是你。”沈佳雯瞬間被激怒,她眼眶猩紅。
但下一秒她卻捂住喉嚨,一口血濺在白瓷碗上,“湯裏怎麼會有玻璃,是你......”
見她吐血,餘笙滿臉都是驚詫。
秦晝川下樓時,正撞見這一幕。
他看眼碗裏的玻璃碴,又看眼一旁的餘笙,反手掐住她的脖子,“我一再警告過你別碰她,為什麼你偏偏不聽。”
沈佳雯咳著血,眼神掃過餘笙,“晝川,她是在報複我,就因為我毀了她母親的墓,挖了那棵樹......”
秦晝川聞後手上力道驟然收緊。
“不是我做的。”餘笙的臉漲成青紫色。
“晝川,我好痛。”沈佳雯又嘔出一灘血。
秦晝川眼底猩紅,抱起她就走,臨出門時甩下一句。
“餘笙,要是佳雯有半點閃失,我饒不了你。”
他抱起沈佳雯往外走,經過餘笙身邊時,沈佳雯投來一個勝利者的笑容。
餘笙渾身血液一瞬間凝固,原來這又是沈佳雯自導自演的戲碼。
深夜,熟睡中的餘笙被粗暴地拖到客廳,地板上的碎玻璃閃著寒光。
“佳雯差點被玻璃刺穿喉嚨,”秦晝川的聲音像淬了冰,“跪下,直到她能說話為止。”
餘笙驚慌道,“她根本沒受傷,這都是她自導自演。”
“到現在還嘴硬?”秦晝川用眼神示意手下。
手下猛地按住她的肩,狠狠一壓。
膝蓋砸在玻璃上的瞬間,餘笙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碎渣狠狠嵌進肉裏,血順著膝蓋往下淌。
但秦晝川站在一旁看著,麵無表情。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沈佳雯。
他接起,聲音瞬間溫柔得能滴出水:“佳雯。”
“晝川,我想要餘笙脖子上的玉佩當平安符。”電話那頭的聲音虛弱又可憐。
“好。”
秦晝川掛了電話,看向餘笙,“把玉佩摘下來。”
“不行。”餘笙猛地抬頭,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掉,“那是我媽唯一的遺物,秦晝川,你知道它對我多重要。”
“就當是贖罪。”他走上前,直接扯斷紅繩。
餘笙瘋了一樣去搶,膝蓋下的玻璃隨著動作剜下一塊肉,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
“還給我,求求你。”她抓住他的褲腳,聲音碎成一片。
“什麼都給你,唯獨玉佩不行,你還給我好不好?”
秦晝川眼神微閃了下,電話卻再次響起,沈佳雯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來:“晝川,我好疼......”
他甩開餘笙的手,眼神徹底冷下去:“這是你欠她的。”
餘笙看著他的背影,喉嚨裏湧上腥甜,緊接著一口血噴在地上,“秦晝川......我恨你。”
他奪走了那塊玉佩,也徹底掐滅了她心裏對他僅存的最後一絲念想。
秦晝川的腳步頓了頓,終究沒回頭,他攥著那枚染血的玉佩,走出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