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咋了,閨女。”電話裏傳來老媽關切的聲音。
聽著老媽的關心,我的眼角有些發酸。
當初因為執意嫁給江川,我和家裏鬧得很僵。
平常連電話也打的很少。
“沒什麼,最近公司資金有些周轉不開。”
我吸了吸鼻子,強行把湧上來的情緒壓下去。
老媽二話不說,給我轉來了十萬。
“夠不夠?不夠我再想辦法。”
“夠了媽,謝謝你。”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哭什麼,有事就說,別一個人扛著。”
掛了電話,手機提示音響起,是老媽轉來的十萬塊。
...
第二天大早。
我揣著湊來的錢,行色匆匆地趕往醫院。
從護士那裏得知,婆婆的情況非常不樂觀。
顱內出血,多處骨折,因為送醫和搶救的延誤,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我再次嘗試著給江川打去了電話。
好不容易接通了,迎來的卻隻是一句。
“別來煩我,你的媽你自己想辦法!”
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護士見我麵露難色,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做手術的話,費用前期可以先繳納小部分即可,倒是沒那麼急。”
“但家屬的意見很重要,”護士看著我,麵帶難色,“尤其我們剛剛建議的緊急手術…。”
“不簽同意書的話,是沒法進行的,隻能采取保守治療。”
“麻煩你們了。”我神色木然的點點頭,拿出銀行卡,“這錢先用著,後續我再想辦法。”
護士接過卡,看我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敬佩和同情。
“您真是個好兒媳。”
我苦笑一下,沒有解釋。
我救她,不是因為我是個好兒媳,隻是因為,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因為錢而逝去。
尤其,還是被她親生兒子放棄的生命。
不過手術同意書我簽不了字,必須等江川。
我輕呼口氣,接著給江川打電話。
哪怕不出錢,好歹把同意書給簽了吧。
我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一遍遍撥打著,卻遲遲沒人接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直到下午。
我已經不報什麼希望的時候,電話竟然接通了。
簡單詢問了下我的位置後,江川再次掛斷了電話。
我隻能坐著椅子上,內心忐忑的等待著。
沒多久,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的女人就出現在我麵前。
是林薇薇。
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對不起啊,溫姐姐,好久沒見,我一時把你認錯成醫院的保潔阿姨了。你怎麼穿成這樣?”
我穿著洗得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因為連夜守在醫院,臉色憔悴,頭發淩亂。
和光鮮亮麗的她比起來,確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沒心情跟她廢話:“你來幹什麼?”
“我當然是來探望伯母的。”她揚了揚手裏的果籃,笑得一臉無辜,“順便,也替我的公司,來跟你談談賠償的事。”
她從愛馬仕包裏拿出一遝現金,放在我麵前的椅子上。
“溫姐姐,我知道你現在缺錢。這裏是三萬塊,是我們公司的一點心意。你拿了錢,簽了這份和解協議,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你看怎麼樣?”
我的公司!
我的腦子嗡了一下。
回想起江川說人家小公司不容易時,義正言辭的表情,此刻隻是覺得無比可笑。
哪裏是施工單位不容易,是他的情人不容易啊。
作為施工單位的主要負責人,出現這種事故要是沒處理好,很容易就進去了。
怪不得,江川處處為對方說話呢。
此刻,我感覺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軟塌塌的。
甚至懷疑,自己多年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
“川哥也說了,伯母年紀大了,人總有旦夕禍福,不能全怪我們。我們公司最近項目多,資金也緊張,能拿出三萬,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她的話語輕飄飄的,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施舍路邊的乞丐。
“滾。”我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