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我被汪易的人攔在高級會所前。
“小姐,您不能進去。”
方特助見此走過來蹲下身,拿出方巾擦掉我裙角的汙泥,“夫人,您的裙擺臟了新的已經備好了 。”
我抽出裙擺一臉憤恨的看向他,他眼神刻意躲閃避開我的視線。
我努力壓下心裏的怒火,強咬著牙開口:“方特助,我要上樓。”
在他的默許下,再沒人敢攔我。
富麗的會廳裏堆滿香檳塔,水晶吊燈發出耀眼的金光,圓桌上眾人紙醉金迷,汪易坐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鹿綰緊挨著他坐下。
曾經圈內很多人都覺得汪易愛慘了我,現在我才明白自己隻不過是被他牢牢圈養的金絲雀,他跨越了階級積攢了好一些人脈,我如今配不上他了。
他走哪都帶著鹿綰,教她怎麼應酬怎麼談生意,她才是汪易失而複得的心尖寵。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是魚,鹿綰是漁。
他們談笑風生,不少人給他敬酒,拍他馬屁。
“汪老板年輕有為,如今拿下程江大橋的項目,這往後高升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做弟弟的。”
汪易:“李老板說話生分了,沒有你的引薦,這項目根本輪不到我,日後還要靠各位哥哥們互相照應。”
“來鹿鹿倒酒,敬哥哥們。”
汪易一口灌下去,鹿綰貼心的擦去他嘴角的餘漬。
酒過三巡,汪易紅了臉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攬著鹿綰的腰。
有人打趣道:“汪老板很疼你這妹妹呀,你們兄妹感情很好啊。”
汪易把鹿綰摟在懷中,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親上額頭。
點起的煙,模糊了他的臉。
“我以前的事你們都知道,我是孤兒打小在福利院裏長大,沒人疼沒人愛,要不是後麵遇到鹿鹿,我說不定早就死了,她是我生命裏的第一束光。”
“後麵我發達了,卻弄丟了她,幸好老天有眼,讓我們重新團聚,我發誓我要把一切的愛都給她。”
鹿綰被汪易的話感動的痛哭流涕,抹著眼淚心疼的說:“易哥哥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你們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那我算什麼。
我耳邊響起熟悉的電子音,係統說道:“對不起宿主,我隻是個實習生沒有那麼大權限,要不然我一定狠狠幫你教訓他。”
我:“謝謝,又被安慰到。”
一旁有人提起我,“怎麼沒見夫人呢,她最近在忙什麼,我家夫人還想買她的畫呢。”
汪易漫不經心抿了一口酒:“說實話,我好久沒見她了。
“那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還用著買嗎,你若想要直接送你好了。”
我的心血,就被他一口不值錢磨滅,還被送出去做了他的人情。
角落裏的男人突然開口說道:“汪老板準備什麼時候和夫人結婚,到時候要喊我來喝喜酒哈。”此話一出,嘩然的會廳頓時安靜下來,汪易臉上的笑很明顯的凝固了幾分。
這人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笑了幾聲,拿起桌上的酒喊著要賠罪。
汪易擺了擺手,又換上了他那副假惺惺的笑,“別昂,抬舉我了坐下吧。”
大家見汪易不生氣,會場才慢慢熱鬧起來。
汪易鬆開領帶,看了一眼那人,說道:“我和她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扶持了我,陪我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看著我從白手起家到了如今這個地位,我感激她也愛她。
“要是以前還行,但現在她配得上我嗎。”
說得天花亂墜,一個“但”字才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我配不上他了。
汪易:“我現在一看到她就能想起來自己過去的不堪,尤其是她那抹淡淡的笑,讓我惡心,讓我害怕,就像是嘲笑和不屑。”
“那時候我整日整日想死,我癱在床上,人不人鬼不鬼,是她一口一口喂我吃飯,想辦法逗我開心,我嘴角輕輕一勾她就能開心好幾天,我一陰沉下來,她就急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他輕聲一哼,說了句“搞笑。”
汪易轉頭看向鹿綰,寵溺說道:“再難熬的日子我也挺過來了,老天給我涅槃重生的機會我便會牢牢把握,再說命運讓我再次遇到鹿鹿,我會十倍百倍對她好。”
“我不害怕了,沒有什麼是我能夠再失去的了,我想要的就在身邊。”
原來他如此恨我,厭惡我們的過去我們的曾經。
我的雙腳向灌了鉛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