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戚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胎一樣。
薑文海夫婦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將我千刀萬剮。
我毫不在意,徑自回了樓上我自己的房間。
門剛關上,薑文海就跟了進來,反手將門鎖死。
他撕下了所有偽裝,臉上隻剩下陰沉和暴戾。
“薑清,你長本事了。”
他一步步逼近。
“把那三個億交出來,今天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
我靠在窗邊,看著他因為貪婪而扭曲的臉。
“大伯,你這算盤打得,連我們家隔壁的狗都聽見了。”
“你以為你翅膀硬了?”
他怒極反笑。
“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我手裏,董事會一半以上的人是我的人。”
“沒有我,你連董事長這個位置都坐不穩!”
我笑了,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慢悠悠地問:“大伯,你知道這家公司的全稱,為什麼叫薑氏嗎?”
“因為我爸爸姓薑,我媽媽也姓薑。”
這公司從裏到外,刻的都是他們的名字。
“你一個外人,憑什麼覺得能當這個家?”
他臉色一僵,隨即,滿臉陰沉道:“別跟我講這麼多廢話,薑清,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把錢交出來,我們叔侄倆,還能和和氣氣地把這個家撐下去。”
“撐下去?”
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大伯,你是不是忘了,我爸是怎麼死的?”
薑文海的臉色變得慘白。
“你......你提這個做什麼,你爸那是意外......”
“意外?”
我一步步走向他。
“我爸積勞成疾,也是意外?他生前那個項目被你攪黃,最後心力交瘁,也是意外?”
我的逼問讓他亂了陣腳。
“你別血口噴人!我對你爸......仁至義盡!”
我輕笑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麼鬼話一樣。
“大伯,我爸走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麼跟我媽說的?”
我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棵老槐樹,慢悠悠地開了口:“我那時候還小,真當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大伯。看著大伯母天天燉了補品送來,那藥罐子裏的味兒,飄得半個院子都是。她一口一個『大嫂,趁熱喝』,我那時候還傻乎乎地跟人說,我爸沒了,好歹還有叔叔嬸嬸疼我媽。”
我說到這,轉過頭,看著他已經開始發僵的臉。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那號稱十全大補的湯,怎麼我媽喝一回,身子就虛一回?到後來,整個人瘦得脫了相,連下床的力氣都沒了。”
“大伯,”我走到他麵前,盯著他的眼睛,“你教教我,這是什麼道理?”
他的臉色從鐵青轉為煞白,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仁至義盡?”我也學著他剛才的腔調,聲音卻冰冷刺骨。
“那不如這樣,你跟我一塊下去,咱們當麵問問黃泉路上的我爸,也問問我媽,你到底是怎麼個“仁至義盡法?””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那副活見鬼的模樣,轉身擰開了門把手。
“現在,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