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了。
對上了閨蜜林薇通紅的眼睛。
她的眼淚砸在我手邊的床單,洇開一片深色的圓。
“悅悅......我已經替你報警了......”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隻是更輕更顫抖地替我擦拭那些猙獰的傷口。
仿佛這樣就能抹去昨夜巷子裏的肮臟與絕望。
我抬起的手想抹去她的眼淚。
努力地對她笑了笑。
“我聽你的,我好好治病,你別哭了。”
為了在醫院常住,我想回家拿點東西。
不想麻煩閨蜜,自己穿著病號服回了趟家。
我翻出媽媽為我求的護身符,緊握在手上準備推門而出。
突然眼前發黑,被一腳躥出好幾米遠。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季雲川的冰冷聲音在上方響起。
“你穿成這樣是要博取誰的同情。”
我趴在地上低喘著氣,心口像被堵了一般難以呼吸。
低頭看了自己的病號服自嘲地笑了。
誰願意穿這樣的衣服啊。
他不管不顧地將我從地上拎起,又再一次將我摔在地上。
“你居然報警說婉月找人強奸你?!”
我看著他幾乎中了毒的眼神,心像被刀割了一樣疼。
歪頭看向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苦澀一笑。
“怎麼?要替你的小情人報仇?”
“......我都已經是要死的人了......如果你今晚弄死我,我還要謝謝你呢......“
“少在那裏裝可憐,既然你想死,我就不會讓你死。”
“薑悅,你要永遠記得,我不會讓你得到你想要任何的東西。”
“你現在為了吸引我的注意,無恥到讓人看著就惡心,借著辭職、生病來博我眼球,包裏還裝著我姐曾經吃過的藥,隻為了得到我的同情。”
“你以為你穿著病號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你告婉月找人強奸你,我會相信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嗎?”
說到這他憤怒地在我腹部用力地踹了幾下。
聽著他說的話,我隻覺得無力地想發笑。
那個曾經害怕我受過一絲一毫委屈的男人。
如今用最恨的話和最暴力的手段對付著即將要死去的我。
“季雲川......你會遭報應的......”
我痛得彎曲著自己的身體,在地上不住地打滾顫抖。
匍匐著想去取放在玄關處的藥。
季雲川快我一步將藥瓶拿在手裏,嗤笑道。
“演啊,繼續演......”
我身體像被撕裂了一般,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求求你......給我一點藥,我現在真的很痛......”
白色的藥丸像下雨一樣從我的頭上掉落。
他走上前,用他高貴的皮鞋在我麵前一腳一腳將藥丸碾碎。
就像是他為我築起了所有的希望,又一個個擊破了一樣。
我像個乞丐,不管不顧地撿起眼前的藥丸塞進嘴裏。
母親送給我的護身符也隨之從手心滑落到地上。
季雲川看見彎腰撿起,臉上邪媚一笑。
他認識它。
他知道那是我媽媽一步一叩首爬上九百九十九階在觀音殿前替我求來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火機,點著。
“不要!那是我媽媽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了。”
我用出最大的力氣大喊,幾近崩潰。
“念想?”他嗤笑,“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也配有什麼念想?”
我眼睜睜看著最後一點灰燼落在冰冷的瓷磚上。
就像我們之間的感情燒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別耍花樣,薑悅,打電話撤案,否則要你好看!”